华青衣美眸倏地一眯,旋即站起身,“此地不宜久留。”
他还真是冷血,不过此刻她倒是觉得这样的性子不错,她也不喜多管闲事,两人回到马车后,他便加快了驾车的速度,马车往南陵关方向疾驰。
南陵关地处险要,三面临沙漠,一面毗险山,可谓难攻亦难守,越往南边走,气候便越是温暖,甚至开始觉得炎热。
面临险要的山势,华青衣将必要的物事打包好后,便弃了马车,不禁回眸瞥了秦无色一眼。
他虽然没问,她已看懂了他的意思,望了一眼崎岖不平的山路,“我还是先自己走走罢,若是脚步快些也不过一天一夜就能翻过此山,真累了你再带我。”
她摇着玉骨扇不疾不徐地踏上山路,他沉默片刻,终是开口,“我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若非顾及他的身体,她那么迫切的想到南陵关怎会不肯让他带,这山势虽险峻却并不算高不可攀,按理是一天一夜就能出去,只是一路过来都听百姓说这山上有天险无数,便是当年秦宣还是平南王时,适逢蛮夷作乱他前往平乱亦在此山上损失无数精兵。
“那就留着……”她顿下脚步,扭过头来眯着凤眸微微一笑,“保护我。”
他神情略微窘迫一怔,从前有跟她过招,当时他身受内伤不敌,但即使如此,也知她内力深厚,且恰好是与他截然相反的内力属性,她这句保护说得就有些过了,只庆幸她轻功实在不好,或许……有需要他协助的时候罢了。
前面的山路虽崎岖,却也不算尤其难走,到了半山腰就不一样了,已经没了所谓的路,落脚的地方几乎只有悬在山崖边的石块,要在疯长的杂草中仔细辨认才能找到,踩上去就有无数砂石滚落下悬崖,让人不禁心惊胆战。
秦无色虽轻功不如意,却还是会的,是以这一路虽险势重重,她大多也都能轻松过去,只是遇到滑石时才需要他带一下,眼见天色渐渐黯了下来,秦无色额头都渗出细汗,一手攀着石壁,另一手还不停为自个儿掌风,那唾手可及的山顶处此刻看来却似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瞄了一眼横生在悬崖峭壁上的树木,不禁淬道“早知带条绳子上来。”
“那些树受不了多少力气的。”他淡淡开口,朝她伸出手,“还是我带你过去罢。”
长在悬崖的这些树确实看起来都枝干纤弱,这山虽不高却的确难走,如果南陵关外的荒漠是百年前守护大秦疆土的一道天然屏障,那么这座未名山,俨然就是第二道。
南陵关虽难守,却常年有重兵把守,这山也不过是一天一夜的事儿,但攻克就更难,沙漠何其壮阔,想要穿越无尽的荒漠到南陵关,不迷路,不缺水的情况下少说也得几个月。
除了蛮夷作乱,历年来一般的外来进犯都是打较为易攻的北海关来,只是北海关亦容易到达援兵,南陵关就不同,援兵穿过天险未名山过来也是损失惨重,是以可想玄镎獯未蠓阎苷戮俦穿越荒漠是动了真格?
沉吟片刻后,她才决意不再受这个累,顺着他的手靠了过去,他长手拦住她的腰,足尖点在峭壁的乱石之上,如一道青色浮光般轻盈掠在山间,时而踩到承受不住两人的石块,他便在石块松动滑落前极快掠向另一旁,步步惊险。
到达相对较为平坦的山顶时,天色已完全的暗了下来,因靠近荒漠的南方气候所致,人说月朗星稀,这会儿皓月当空,明亮皎洁的满月,衬得漫天的星河亦暗淡光泽,不可与其争辉。
山顶的苍穹虽格外美丽,树林中却弥漫起浓重的雾气,令秦无色下意识的眯起了双眸,“小心。”
华青衣微微颔首,夜色总生鬼魅,尤其魑本是山林异气所化,夜色中的山林必然是如今最阴森的地方,他加快脚步下山,但这一面的山势比方才上来的地方还要凶险数倍,若是一个人也只能说堪堪得过,何况他必须带着她一起过去。
“看来,我连累你了。”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暗忖轻功不好果真事事不便,但也并非她不用功,恰恰是太用功,如华青衣的阴柔内力练到极致浑身寒凉似冰,那么她便是虽内力浑厚几乎无坚不摧,却无法在轻飘飘的轻功上再有更深的造诣。
“不会。”他轻应了一声,美眸在浓雾夜色中费力的找着可落脚的石块。
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脸颊就贴在他肩上,倒是轻松惬意地谈天说地,“你说,他们过未名山会不会很难?”
“会。”他认真的神情顿了一下,才复又道,“不过以莲儿他们的武功是不会有什么事,只是你父皇的其他所谓精兵怕是要损失不少。”
“原来,你也是会安慰人的呢。”她勾唇一笑,从他脖子上放下右手来,抖开袖袂,皙白的手腕上只有一只水砂木镯,眸光微微沉下,“寒冰玄铁难寻,用趁手了的东西,如今看来得找个别的先替着。”
说起她的剑法也属精妙,但毕竟剑与柔韧之物不同,相较之下,她最趁手的就是寒冰玄铁这种柔韧可根据内力化作万千形态的东西,就如同苏红琴惯用的永远是她衣裳上的两条红绸。
不过红绸翻飞来去始终太女气,是以在她十岁那年苏红琴就为她打造了一段寒冰玄铁,那已毁在了御雪那混账的手下,第二段冰玄铁是南风吟送的,他虽不说,她也知道费了不少心思,毕竟寒冰玄铁深埋在极冰百里之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