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自己有点儿自觉么,无端端穿件道袍也那般美貌,睫毛上沾了雪絮不自知,还当着她抖什么抖,抖一场让人神魂颠倒的繁花落雪。
“青衣,你让我进去么。”她收起算计的眼神,可怜巴巴的又唤了一声。
“青衣,外面好冷……”她不知说了多久,久到她已经贴着墙席地而坐,咕咕哝哝地仿佛觉得这场景眼熟,是了,从前为了进清风的房她不也是如此厚脸皮,不禁就弯唇勾了一抹微嘲的弧度,秦无色啊,纨绔子弟这一词,指不准还真是为你生的。
“青衣,我要冻死了,死了,死了,真可怜……”她扯着哀怨的嗓子,眼神却有点嗜睡,倒是还受得住这冷风,毕竟她一身阳刚的内力也不是白练的,倒像是注定一般,寻常哪个女子会练这么一身刚烈血性的内功,这世上也怕只有她跟苏红琴。
她手里抱着玉盅,声线伴着冷风呼啸,这场景看着真是说不出的凄凉惨淡,就在她乏到声儿都犹如蚊鸣般大小时,那扇窗才又嘎吱一声开了。
秦无色敏锐地掀开长睫,怕他又关住她,什么都不看直接就倏地起身先翻进窗户,这才安了心,扭过头望着他笑,“青衣……”
华青衣眉心隐约蹙了一下,夜色中眉心朱砂似乎暗了几分,除了一双让人过目难忘的美眸,掩在轻纱下的面容在黑暗中更是看不清了。
“你说你修什么道呐,旁边那个院里的姑娘你心里有数罢,她这么偷看你究竟多少天了……”她一股脑说着,又察觉到气氛冷凝,咬了咬牙噤声,也亏得这儿够黑,下雪的天儿也没什么月光,只有白雪反射出的点点光线,她才觉得做这些贴人冷那啥的事儿心里好受点儿。
“我真是给你送茶来的,你看么。”她捧着手里的玉盅递过去,黑暗中,倒是这玉质的物事滢着一层白光,也将他一双浓墨美眸点亮般,颠倒众生。
她此刻的举止,竟然没了平日的恣意fēng_liú,就像是一个委屈等着夫君原谅又怕再惹恼他的小娘子,倘若,可以抱她一下,他或许会用尽此生最重的力道……。他眸光微微闪了一下,继而垂下长睫,“殿下不必如此费心,恐招闲言。”
“你!”秦无色眸底山雨欲来,自然懂他这话的意思,说的清冷,却怎么听都有几分嘲弄的意味,狠地将手中玉盅一摔,“我从那边当着二十名宫女爬过来那一刻,就没打算要这个面子了!”
气得浑身气血乱涌,却只能把气撒在满地的玉盅碎片上,抬起鞋靴就用力的来回碾成了白色粉末。
“你究竟想如何?”他垂着长睫,与她擦身而过,走过满室的茶香。
“弄死你,兼尸。”她袖下的手紧攥,突出极纤细的浅紫经络,是真的气到极点。
浓黑中,青灰消瘦的颀长背影微微一颤,却又听她突地笑出声,“开玩笑呢……”
“那就……”他眉心又拧了一下,她还是她,恶劣得让人恨,话却被身后突然擦过的身影止住了。
“道长,我想要这个。”她抬起下巴,隔着轻纱就覆上了他的唇,或许并不是唇,她管不了是吻了何处,只知道在他面纱上一顿乱亲。
他巍然不动,直至她真的吻到他的双唇,她才顿了一下,声线沉哑而轻,“青衣,你好冰……”
话落,复又吻了上去一遍遍熨贴,像是试探过后才撬开他的唇齿,汲取带着一点点凤尾草香的冰冷气息,迷乱。
清冷的眸渐渐深邃如墨色的渊,或许没有回应,或许已情难自已地回应了,才会越吻越疯狂,疯狂到任她将皙白纤长的手探进,肆无忌惮。
太过放任的吻,她牙尖碰着他的唇了,他才微微蹙眉咝了一声,只这隐忍的一声,撩的便是浑身愈发热浪席卷。
两人气息愈发纠缠不清,浓重的呼吸交织成片,鼻尖贴着鼻尖,不停地辗转、糅皱一方轻纱轻飘飘地打着旋儿落地。
她双手搂着他消瘦得像是稍微一用力就能掐断的腰肢,突地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比以前还清瘦,双手扣着都能摸到自己的手肘了……
唇齿纠缠的声儿,她一步步逼近让人无路可退,他一步步退却直到无意踢到了房中的一盆炭火,才浓睫一阖,修长的指尖穿过她的墨发扣住她,回以更掠夺一切的吻。
安静的夜色,噼里啪啦不知撞翻了一地什么物事,他抱着她一路吻到倾身落在一侧的木桌上,又是茶杯茶壶被掀到地上的碎裂声响。
“道长,你房里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门外,弥罗稚气而焦急的声线响起,先是砰的一声像是什么倒了,后来越来越嘈杂,尤其经年的薄墙早就中空无法隔音,吓得住在一旁院落的他赶紧来探。
“没……没事……”断断续续的声线传来,弥罗一双黑眸诧异地眨了几下,这语气,还是道长么?
可这声音就是道长没错,小弥罗挠着后脑勺,想了想还是离开了。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秦无色才又拉过他的衣襟,声线哑得不像话,“青衣,我们继续……”
他早难以自持,望着她那双半眯着的迷离凤眸,又重重吻了下去,莫说对他来说无法克制,即便是她,也是初次吻得这么难以承受,连想要的其他都能暂时放到一边。
只想缠绵,至死方休。
啾啾的声儿让人脸如灼烧,即使次次感觉要窒息了,也只是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