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惊,她就算是fēng_liú多情,也不至于到见一个人几面就心动得时不时失神的地步,何况他并不算多好看。
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容貌丑陋的,如狂爷那一种她仍是忍不住动心了,可见惯惊心动魄的美,不至于会被一个相貌平凡的男子给惊艳到!
这感觉来得很是莫名其妙,意识到手腕仍被他扣着慌着缩了回来,一手略紧张地按着指节,眼睛也不知往哪儿瞄才好,视线落在他仍迷蒙着雨雾的墨发上,才发觉他发丝微乱,木簪也有些歪了,颇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你......头发乱了。”
他愣了一下,指尖捋了几下湿润的墨发,气氛一时沉默得可怕,让她觉得车厢中的空间好小,小到她即使不刻意去看,眼尾余光也能瞟到他的动作,有些压抑。
“小酥公子本事着实不小,多谢......”也不知是不是为了缓解这种沉闷的氛围,她竟开始没话找话。
那人没有应声,和这两日的表现一样,总爱沉默,所以他方才那么一笑才会显得弥足珍贵,让人恍惚,不常见的都稀奇而已,她并不是反应过分奇怪,这么想着,她才转过眼望向他,此刻的他,手中握着木梳细细的梳理如墨长发,最后,将木梳咬在口中,修长的双手一拢发丝,一只木簪扣住纠缠青丝。
整个动作毫不拖沓,一种行云流水的美成姿态,却让她忆起一个人。
目光却倏地聚焦在他抬手取下咬住的木梳上后,猛地一缩,那是一把桃木梳,比起沉水香、黄花梨,桃木半点称不上珍贵,正如唐小酥的容颜,一样的,那么平凡不起眼。
但桃木不仅有辟邪之说称为‘神木’的美名,且木质细腻,极易雕刻成形,十分适合新手镂刻,所以当初她选了桃木给清风雕了一把梳子,被秦宣禁足了多久,她就刻了多久......
然而,唐小酥手中的那把桃木梳,其上镂刻着并不流畅的蝴蝶纹路,那么小的两个字远远的她亦立马知晓刻的是什么!
在她一把将他手中桃木梳夺过时他还怔愣了片刻,旋即他脸色一变,那把梳子随身带着,他忘了不该在她眼皮下用它。
“她的东西为何在你这儿?”她目光紧绞着手中的桃木梳,指尖都开始莫名发抖......
清风皱着眉心,忖度着如何作答时,她已低笑出声,“呵,她连这个都不要了是不是......”
“她只是......无意落下被我......”
“反正她也拒了我不少东西,一把桃木梳确实不够贵重......”她轻笑出声打断,从前如何费尽心思的讨好,又如何在那一夜眼见他离开,她甚至不顾颜面的问她是否有其他苦衷,其实不过想他说一句,不是全为利用她的心软潜入秦宣的人马......
让十五岁的她初生懵懂的那张脸浮于脑海,他真的好漂亮,漂亮得让她每每想起来时心尖儿都是疼的!
连以为他是女子时也无法忘了他,梦回清风楼时,知晓他特别体质时还喜悦过,这会儿再细想,着实也没什么可喜悦的,他终是再甩了她,三年后,甚至叫了一个男人来以她之便潜入皇宫。
她的心,究是什么做的,书中只字未提,姣蛾无心吧......
书中却那么清晰的记载着人形姣美且异姝,他的美都以另一种方式流传千古了呵,而桃木梳上的‘秦清’二字,却刀法生涩,这会儿看来丑陋到刺得眼睛生疼!
“来来去去也是被利用的命呢。”她冷哂一声,反手一扬,桃木梳破开窗帘被狠狠扔了出去。
“别......”清风倏地起身,几乎忍不住就要破窗而出,却顿下脚步垂眸俯视着她。
她静静靠在车壁上,微阖着眼眸,浓黑的睫毛落在脸颊上,犹如一只妖冶的蝴蝶,一头青丝半绾成髻,另一半如水落在身侧,是他不曾看过的,一种极致的女子之美,神情却失魂落魄。
他挵在袖下的手悄然握紧,许久,才欲伸手向她,她却猛地拨开他的手,口吻一如既往慵懒随意般,“进宫后我会尽量帮你,不过净身一事是你主动提出,我就帮不了你咯。”
被她拨开的手,竟泛起一种让人难以承受的尖锐痛楚,他抿着唇默默地退开,才转身往车外走。
“倘若,”她对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顿了一下,又是笑,“呵,我是说如果啊,如果你拿到解药救了她以后,她愿意跟着你......好好对她。”
话落,她又是一阵诡异自喉咙深处的深沉嗤笑,这种正儿八经托付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感觉浑身不对劲呢,又似揶揄,“净身的事儿于你来说也无所谓了,可能他更喜欢那样的你呢......”
这句话,叫他颀长的背影猝然一僵,回眸不可置信的望了她一眼,“你......”
“咝......我觉着是有点儿怪心痛的,你再不走我可能要将你往死里打了,你信么,嗯?”她一手紧捂着心口,扬起下巴时,眸光还尤为认真的回望他一眼。
他心疼,目光凝着她浓密的睫毛上有些水雾凝聚,她不爱哭的,分明是伤心极了,可这眼神儿看上去还真有一股想打死他的冲动,慌忙转身离去,不是怕她打,只是不找回那把桃木梳他心神难宁,且她的内力深厚,那用力一掷连回音都听不到,也不知能给她扔了多远!
而秦无色瞅着他仓皇离开的背影,顿时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