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想坐这儿随你,灯给我灭了,我睡不着”她胸腔堵着一口气难以纾解,照说,她如今女装模样应当也挺能入眼的不是,那人却视若无睹。
她并不是想让他对自己有什么意思,而是这似乎越发让人深信他心中有清风,身为女人一面,她自认不如清风。
但这么一算,他就是她的情敌了,不帮他等于不救清风,帮了他又心里窝火
话音将落,那一小盏琉璃灯倏地灭了,秦无色眸光迸火,“你”
“我带你进宫是一回事,不过事成以后,作为回报你得带我去找他。”她气得牙直痒痒,漆黑中唐小酥的身影也融入夜色很难看清,她躺在烟云塌上,又没有力气多辗转,倒是空气中那股淡淡的幽香袭人,让人很放松,这真是解软筋散的么,越闻似乎越想睡了
她呼吸均匀细密后,那人才又步到她塌前,指尖抚上了她的容颜一寸寸勾勒,一双美眸静静的凝视她许久,才缓缓低下头,薄唇覆上她的唇轻轻擦过,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黑暗中诡谲地呈现漂亮澄澈的淡金色泽,“你还念着我么”
他本是打算自己入宫找毓妃,却突然察觉了她的气息,这几年,她的气息像是从这个世界凭空消失,有人传她死了,他不信,即使她死了他也该找得到她的尸体。
不料找到的她竟身中软筋散,根据荧蝶传来她的记忆,他知晓了她眼下所有的状况,不跟在她身边他安心不下,可以清风身份跟着她,他又做不到,他是她眼中的女子,他即使能幻化各种容颜,却无法改变这一副让世人厌恶的身子
他第一次感觉三年多的时间原来那么长,长到像是绝望。
浓黑的车厢中,一点点魅蓝之光乍现,像是夜色中的萤火,渐渐密集,细看,那是一只只魅蓝蝴蝶,蝶翼似宵明般泛着幽光,振翅翩飞在两人四周,将他苍白的容颜渡上一层薄薄的魅蓝光线,那张平淡的脸像是被火融化的冰,化成水态而落,露出一张美不胜收的相貌。
萤蓝美蝶纷飞他周身,即使一身绀蓝粗布衣,一只没有镂纹的劣质木簪,已颠倒众生。
“宝贝,我给你织一个梦好么”他柔声说着,修长手指一抬,一只蓝蝶翩然落于他指尖,旋即,魅蓝之蝶自他白皙指尖飞向秦无色的眉心,一瞬如融进她肌肤般不见。
浓黑的背景如走马灯般闪现无数场景,似流年不停倒退,让人眼花缭乱,他一倾身,在她耳畔低语,似心痛苦涩,“我本该是你第一个男人”
他的双唇落下,试探着抵入她口中纠缠,直至吻到她有些喘息,他才离开她的唇,一件件将她的衣衫褪下。
蓝蝶魅光之下,她乖顺的阖着长睫,一时冷得哆嗦了几下,梦呓般咕哝,“清风,好冷”
“我抱着你就不冷了。”他取下发簪,一头青丝如瀑倾泻散落,察觉一只蓝蝶落在她脸上,他眸光一凛,冷声开口,“别碰她。”
那只蓝蝶旋即受惊般飞开,又似讨好地在他肩头盘旋飞舞,他不予理会,绀蓝布衣滑落,才倾身将她搂住,低声如蛊,“告诉我,你心中想交付我
初次么”
编织的梦,对于意识不坚的人来说极易**,但她不是,是以要让梦境真实,除非她心中亦有念,只要她一个字。
“告诉我,第一个让你动旖念之人是不是清风”他右眼角下美痣如泪,声线迷离柔和,宛若天籁,如挠在心上的那一片羽毛,轻柔,却撩人心魔。
清风
她搭在眼睑的睫毛颤动着,似溺水的蝶挣扎却又怎也掀不开,脑海中浮现的是清风楼中与他初见的惊鸿,他摇着折扇眸光清冷却柔美,眼角泪痣浓沉难化的美艳
“是。”
霎时,盘旋于四处的蓝蝶迸成魅蓝的光束将车厢内照到刺眼的地步,须臾光点又似烟花谢落,他微微一笑,密织的睫毛在眼睑落下深邃的阴影。
他的指尖似缭绕着丝丝缕缕魅蓝的光,化入她眉心,她眉心舒展开来,却又倏地狠狠一拧,指甲已深深嵌入他背部凝白的皮肤中,亦是此时,他微喘着轻舒了口气,鲜血的味道丝丝弥漫开来,她终是属于他的
翌日一早,秦无色几乎是被饿醒的,秦晟裼说她不能过多沾荤腥,清粥小菜实在顶不住什么用,她稍微一动才惊觉浑身疼得像是被人拆了骨头再驳接上,细细闻空气中似还残余着血的味道,她脸色一红,昨夜她竟梦到跟清风颠鸾倒凤,甚至还将自己臆想成了雏儿,痛至散架
这些天她也不空虚吧,居然到了发椿梦的地步,一转脸就觑到矮几前坐着个人,这会儿的天色还早,光线亦微弱可怜,那人一身绀蓝布衣像是那么坐了足足**,她眉心一蹙,狐疑斥问,“唐小酥,你昨夜是不是趁我睡着偷偷揍我解恨了”
“”清风浓睫一颤,低垂下去不发一语。
恰此时,车帘被掀开,笼着一身雪貂外披的秦晟裼步了进来,还未出声便目光一沉凝着清风。
秦无色赶紧平躺好,忖度开口,“殿下,他是我的同乡小酥,你以前也见过的你兴许忘了。”
“小酥”秦晟裼微微眯起长眸,眼前男子肤色比他还要苍白,连唇也没有一丝血色,一张平凡无奇的相貌。
“是他无依无靠的就来投奔我了,能不能带上他一起”她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但带唐小酥进宫对秦晟裼来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