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被紧急送往当地医院,在救护车上我明显看出来方祈洺对向晴突然晕倒知道内情,问了他之后他却反问我:“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
我一愣,向晴虽然在流产后身体状况不大好,连医生都建议她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掉孩子,但是向晴强势要求,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最后医生无奈打掉了孩子,我还记得那天那个笑起来很温和脑筋却一直没转得过弯的年轻医生惋惜地说干嘛一定要打掉孩子,小孩子软乎乎的多可爱啊。
向晴虽然从没有跟我明说过,但是我知道她那么着急是因为再等下去孩子就不好打掉了,与其留着耗费精力,还不如现在狠下心直接打掉,尽管这样也会遭到不小的伤害。
在打掉孩子后向晴身体很虚弱,各种补品和中药一直没断,向晴还请了营养师给自己量身定制一套专门的食谱,总之那段时间里向晴用了各种方法调养自己,让我深刻的见识到什么叫做有钱任性。
也因为此,当梁正邦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的时候,我们才有那个体力和精力去陪他周旋,我记得被梁正邦追得最紧的时候我们连夜换了三个医院,连东西都没有放好的时候梁正邦就已经带了人杀了过来。
那个时候的梁正邦简直是要把向晴活活掐死,在匆忙逃脱的时候,我坐在高速行驶的轿车里回头看到后面紧追不舍的黑色车身,想起了很久之前的方祈洺,那个时候的他也是这么的紧追不舍,逼得我无路可退。
可是向晴准备比我充分,她用从梁正邦手里拿到的钱雇佣了最好的司机,很轻易地甩掉了梁正邦。
而就算梁正邦找上门来也被保镖们挡在门外,就算梁正邦身边带着实力强劲的保镖也无济于事,我仍记得那天被挡在门外的梁正邦暴怒几近疯狂的身影,而这个时候的向晴就坐在窗子前的椅子上抱着一杯热牛奶看得欢乐。
想来也讽刺,向晴能建立起这样强大的防卫全部靠的是从梁正邦手里得到的钱。
那个时候的我好像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向晴那么执着于钱,因为除了她以外,还有更多的人执着于这个。
我虽然想了很多,但还是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在我陪着她到处玩的时候,向晴表现的很有精神,完全不像是有病的样子,甚至有的时候玩得比我还疯,完全不能想象出就是这个女人一个月前躺在手术台上命悬一线。
救护车很快到了医院,下车后向晴被紧急送进急诊室,方祈洺看我一脸迷茫,伸出手想揉一下我的头,半路上却放低了手拍在我的肩膀上,虽然动作有些许不自然,但是他的语气还算正常,他说:“你呀,还是没变。”
说完走进医院,我呆愣在原地,不知是在意他的动作还是搞不明白他说的话。
没变?
可笑,我嘴角扯起一个笑容,世上怎么可能有没有变化的东西,不管怎样时间是公平的,我在这样公平却又显得有些残酷的时间里,蹉跎了青春。
半个小时后,医生的检查结果出来,我却吃了一大惊,向晴竟然是乳腺癌晚期。
可是方祈洺却没有显得多惊讶,只是在听到已经到晚期的时候喃喃地说了一句:“都晚期了啊……”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焦急的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照方祈洺这个样子来看,他不仅是知道,还跟着向晴向我隐瞒了这些!
向晴这个时候还没有醒来,方祈洺看了眼沉睡的向晴,叹息了一声,说:“看样子你也不想瞒了。”
他转头看着我,坚定地说:“是的,我知道这些,而且也是她拜托我不要告诉你的。”
我咽了一口唾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什么时候的事?”
方祈洺想了一会儿,说:“是上回她来找我帮忙的时候说的,但是叫我不要告诉你是在这之后,因为你也知道,向晴最初的计划没有实施得成功。”
这些我自然知道,可是为什么?
她明明病重,却隐瞒了我,笑着邀请我去旅游,在周游各国的时候,她是那么开心自然,完全不能看出她是患了癌症的人。
“她醒了,有什么问题的话直接问她本人好了,现在她应该不会再向你隐瞒了吧。”
方祈洺提醒我,我转头看病房里,向晴已经睁开了眼睛。
我一个人走进病房,病房里只有向晴一个病人,寂静的病房里,我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足音。
向晴看到我,笑了一下问我:“你来啦,现在几点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一阵风吹来就能消散一般。这样虚弱的向晴,让我想起刚打掉孩子的向晴,虚弱而无力。
我缓缓走近,告诉了她时间后向晴闭了一下眼睛,说:“一个多小时啊,我还以为我已经睡了几天呢。”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能笑出来,我忍着怒气问她:“事到如今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吗?”
向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她无奈地扯了下嘴角,最后开口,说:“其实我没想到我只能撑到这里,我还做好了接下来的打算,还想着过几天去哪里,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就算我有再多的钱也来不及了。”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病房里的气氛很沉重,向晴见我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说:“别板着个脸嘛,弄得我心慌慌的,来坐我身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说话好费劲的。”
我挪动脚步坐在床边,向晴抓住我的手,我这才发现她的手好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