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仿佛是一种神秘的轻纱,不论什么事在此时发生,那么就会被披上这层莫名的纱。
“或许……她不会来了。”
低沉的语音在朦胧的月夜下传出,似倾诉,似低喃,包涵着彷徨,包涵着失望,很难辨清是男是女。
另一人勉强笑道:“绝不会不来的。”
山坡挡住了星光,但依稀仍可辨出这人的面目,竟是“君子剑”黄鲁直。
他对面的黑衣人,岂不正是那位神秘的剑客?
神秘剑客转过身,将脸面隐如月光不可照射处,黯然道:“其实,她不来也好,我若是她,也未必会来的,我……”
黄鲁直轻叹着打断道:“现在还不到三更,咱们再等等。”
神秘剑客仰头望月,怔怔道:“我这些年来总是疑神疑鬼,也只有你……你对我却始终不弃。”
洒落的月光照亮了他的脸庞,竟是个很美丽的少女,穿着漆黑的衣服,站在凸出的山崖上,满头黑发和漆黑的衣袂同时在风中飘扬,看来是那么神秘绝俗。
不过细细一看,便能发现他喉头有结,胸脯平坦,绝对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看着他娇美的面容,不论何人都会生出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世间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比女人还要好看的男子?
黄鲁直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我不怪你,在你这种环境下,谨慎小心些本是应该的。”
这位神秘又美丽的剑客并未出声,只是目中现出感激之色。
黄鲁直朗声一笑,忽又沉默了下去。
过了会儿,他低声道:“昨日酒楼,真把我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楚香帅竟和风神走到了一起,而她……她贸然出手。一下子便彻底得罪了这两位,这……唉!”
神秘剑客摇摇头。道:“不是她,不是她,我了解她,她……她是个单纯、乖巧、善良的好姑娘,绝对下不去手害人的,更别提杀人了,你只要瞧着她,就知道她一定是个美丽纯洁的好孩子。”
黄鲁直皱了皱眉。很想说:“不是她,又是谁呢?”
他这句话,终究没问出口,只勉强笑道:“我不必看,也知道她必定又纯洁、又美丽。”
昨天是约好的时间,约好的地点,如果不是那位姑娘来的,岂非证明出了什么变故么?
他看着多年老友略显焦急的神情,在心底暗暗叹息一声,他是君子。却不是笨蛋,多年的江湖经验还是有的。
他知道肯定是出变故了,他只是希望。希望结局不会太糟糕……
神秘剑客是个绝顶精明之人,多疑多智,又怎么会想不到这点?
他只是打心底都不愿往坏处想!
黄鲁直长出了一口气,道:“这次你们父女见面后,你就带她走吧!带她离开神水宫……那位风神太不简单,还有他的那位妻子……”
他眼中流露出恐惧之色,低声道:“水母阴姬再厉害,也不可能是他们夫妻二人合力之敌手,神水宫这次……恐怕是惹错人了。结局……只怕难料……”
神秘剑客眼中也露出惊惧之色,显然想起了昨日邀月的绝世风采。和那无法抗拒的威压。
他沉默片刻,缓缓道:“我不能这么做。况且,阴姬……阴姬她也未必不是对手。若在别处,结局或许难料,但只要她还在神水宫里,只要她还在水里,她就是无敌的,世上绝没有人能在神水宫里击败她,世上也绝没有人比她更熟悉水了,我……”
突听一声冷哼,神秘剑客和黄鲁直霍然转过身,就发现一条飘逸而苗条的白衣人影,正侧身站在不远处。
虽然是夜晚,月色朦胧,四下都昏暗不清,但两人都是功力深厚的高手,很快看清了来人的容貌。
这仙子般的白衣人,赫然与神秘剑客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黑衣人面上刚流露的喜色转瞬即逝,失声道:“宫姑娘,怎么是你?”
白衣女子侧着身子,只露出半边脸庞。
她淡淡道:“我忽然有些私事,所以来迟,抱歉得很。”
她嘴里虽在说抱歉,但语气冷漠,谁都可以听出她连一分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神秘剑客怔了半晌,垂下了头,道:“小静她……她不能来了,是么?”
白衣女子道:“她若能来,我就不会来了,是吗?”
神秘剑客茫然点着头,喃喃道:“不来也好,我早就说过,她不来也好。”
白衣女子道:“她不是不想来见你,而是有事不能来。”
神秘剑客忽然欣喜若狂,叫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不是真的不想见我。”
白衣女子冷冷道:“不过,她以后也不会来了,永远不会来了。”
神秘剑客面色陡然褪去所有的血色,颤声道:“阴姬她……她答应过我……”
“住口!”
白衣女子冷声斥道:“家师尊讳,岂是你能叫的?”
神秘剑客嘴唇抖了抖,低头道:“是!”
但他很快又不甘心的抬起头,问道:“为……为什么?你师父明明答应过我,每隔五年让我见她一面的,现在为什么反悔了,为什么?”
白衣女子淡淡瞟了他一眼,道:“因为她奉命去杀几个人,而她要杀之人,绝不是她能杀得了的,她只要一去,就必死无疑!人死了,自然不能来见你了。”
神秘剑客怒红着脸,瞪视道:“小静奉谁的命?她怎么会下这种命令?她怎么能让小静去杀人?去送死?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