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星道:“我。”
苏樱道:“你既然出手打她,为何又要救她?”
怜星并不言语。
苏樱竟也不再多问,到屋中惟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椅子的扶手很宽,竟也像个箱子,可以打开来的。
苏樱一面已将上面的盖子掀起,伸手在里面轻轻一拨,只听“格”的一声轻响。
怜星面前的地板,竟忽然裂了开来。露出了个地洞。
接着,又有张软床自地洞里缓缓升起。
苏樱又袅袅的行来,扶着铁萍姑躺下了。
怜星看到这一幕,看见那张椅子,不禁秀眉蹙起,问道:“你是魏无牙什么人?”
白山君忙道:“她是魏无牙的义女,老头子宠她宠得跟什么似的……”
他话音还未落,突然就没了声息。
白夫人一下子扑了上去,伸手摇了摇。突然惊呼道:“死了……我丈夫死了……”
怜星冷冷道:“我又没问他,他有什么资格回我话?”
她现在的心情明显又不好了。
白夫人嘶声道:“你好……好狠!”
怜星道:“死个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难道你想去陪他?”
白夫人立刻垂下了头,伏在白山君的尸身上。低低的抽泣着。
怜星目光转到苏樱的俏脸上。
她这才发觉这女孩的气质、容貌,竟和和姐姐邀月有七分相似之处。
她们都是绝世的美人,面色又都是那么苍白。神情又都是那么冷漠,看来简直就像亲生母女、同胞姐妹差不多。
怜星已气得发抖。咬着牙道:“魏无牙!”
风萧萧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握住了她的手。问道:“干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怜星身子软软的靠了上去,恨声道:“二十年前,魏无牙来到了移花宫,他……他竟然同时向我们姐妹俩求亲……”
她目光又扫过苏樱,道:“二十年后,他竟然养大了一个这样一个女孩……他……他好可恶,好恶心!”
魏无牙的目的,不问可知。
怜星简直恶心的快要吐了。
苏樱神情莫明的低下头,喃喃道:“他老人家对我好,难道就是为了我长得很像她们?”
正在这时,风萧萧忽然疾退,怜星自然不会抗拒他,被他搂着带到了房间的一角。
待风萧萧转回身,他手中已持着一柄短剑,碧血照丹青!
翠绿的荧光萦绕流转中,成了明艳的血色,红似滴血,顺着剑尖延展着一段凌冽已极的剑气。
风萧萧目光中闪着的全是惊奇,瞪视着门口站着那人。
这人身材很高,肩膀很宽,但却骨瘦如柴,身上穿着件短蓝布袍子,空空荡荡的,看来就活像是个纸扎的金刚,只要被风一吹,他整个人都像是要被吹到屋顶上去。
他不但人长得很奇怪,脸也长得很奇怪,因为他脸上皱纹虽不少,但却连一根胡子也没有,也没有眉毛。
他眼睛已瘦得凹了下去,所以就显得特别大。他脸上虽也是面黄肌瘦,满脸病容,但一配上这双眼睛,就显得威风凛凛,令人不敢逼视。
他说道:“好剑,好剑法!若有一日,你能将剑气尽敛于剑身,当可世间无敌。”
他的声音低而嘶哑,嗓子仿佛已撕裂了,他说话的声音,只不过是自那些裂隙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风萧萧哑声道:“燕南天?燕大侠?”
怜星失声道:“不,他不是,我之前曾见过的……”
她口中虽这么说,但心里已经确定,这就是燕南天。
若说世间还有谁能行到她身后,却没被她发现,便只有燕南天一人了,就连她姐姐邀月,甚至风萧萧都不可能让她全无察觉。
燕南天沉声道:“移花宫怜星宫主?”
怜星身子忽地站直了。
明明在屋内,却忽然起了一阵风,带来寂冷的寒意。
寒意霎时充斥满布,无比肃杀。
整间屋子仿佛都在晃动着,也许崩塌就在下一瞬。
怜星现在不再是怜星,而是傲绝天下的移花宫二宫主。
她没有回答,却胜似回答。
自江枫死在邀月手里那时起,移花宫就与燕南天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白夫人已在颤抖,只伏在一旁,她都能感到肌肤刺骨的痛,就连她这种受虐的性子,都几乎难以忍受。
但她还是忍不住的抬起头看去。
只要是江湖中人,就绝对舍不得不去观看这场将起的惊世之战。
只要是习武之人,谁不想知道燕南天和移花宫主究竟孰高孰低?
苏樱已晕倒,在寒风刚起的那时,她便毫无抗力的晕倒了。
铁萍姑奋力的探出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她浑身发着抖,只希望寒意快些过去。
风萧萧不禁色变。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将邀月和怜星看得稍轻了些。
怜星这一刻的气势,绝不会弱于他分毫。
往日不觉得,是因为双方都未起生死之心,甚至和邀月过招那时,都不过是点到为止,两人极有分寸,谁也没曾全力运功。
怜星这一刻的绝代风华,简直星光璀璨般夺目,让人不敢直视。
在她的气势到了最巅峰的时候,燕南天出剑了。
剑轻飘飘的刺来,分明一点气势也没有。
风萧萧的目光却无比凝重,终于忍不住了。
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