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一阵寂静。
泥地甚软,用隔空指力射出小洞并不算难,此地豪杰之中不乏高手,就算自己做不到,也曾见人使过。
但谷口旁的石壁乃是坚硬岩石,别说以指力虚点洞透,就算用精钢利器戳之,也未必能插入很深。
群豪这才看明白,此群老僧一点都不似外貌般将行就木,而是个个身负难以想象的深厚内功。
如此一想,风萧萧能将好似连弩激射般的指力一一击开,功力之高,岂不是更加不可思议?
玄慈见此一着,脑中恍然清澄,再不做丝毫幻想,喝令道:“心禅堂诸位,莫要再恋战,撤,快撤!”
“撤?”,风萧萧身影数闪,手中无形之剑各方虚点,道:“往哪撤?”
他原本武功向来快准狠,动作干净利索,不过此世学了不少逍遥派的武学,身形流转之间,倒也很是飘逸出尘。
心禅堂众僧还未反应之际,又有数人喉头上溅出细细血丝,双目顿时黯淡,栽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一般。
倒不是风萧萧的功力真高于他们合力,要知心禅堂每一位僧人都是天下少有的高手,只需三四人的内力加到一起,就能丝毫不弱于风萧萧。
可是剑气无形,来无影去无踪,悄无声息中,根本防不胜防,风萧萧又轻功超绝,突如其来,忽而一去,暴起暴攻之下,招招凶险,剑剑击敌要害。一剑之威,着实难挡。
玄渡曾在心禅堂里见过四位佛门大德力战风萧萧一人。当时的情形陡然如清泉流水,涓涓的从脑中流过。一阵沁心的凉意拂过,双目一亮,大叫道:“寂灭抓、因陀罗抓、袖里乾坤、破衲功、袈裟伏魔功、定珠降魔无上神功……”,一气不停,连喊出了七八种少林绝技。
随他出声,心禅堂诸僧招式陡变,或挥爪、或拂袖、或甩起念珠,尽往身前招呼。
风萧萧正自飞身一剑,使到半途。就如陷泥泞,各种真力好似重磨转磨,霎时将无坚不摧的剑气消磨殆尽,只得旋身而退,惊异的望了玄渡一眼,道:“我倒是小瞧你了。”
原来剑气虽是无形,却有实质,而且至坚至强,不过刚则易断。不韧不柔,经不起四面八方的暗劲磋磨。
不定的劲力作用于无形剑身,一阵极尽扭曲之后,风萧萧的内力再难贯通到剑尖。当然烟消云散。
本来他善于料敌先机,避强击弱,总能在各僧之间的招式缝隙中出剑。宛如庖丁解牛,游刃有余。
可是玄渡喊出的少林绝技。全是化力破劲的绝学,彼此之间非但无甚冲突。反而弥合的像是一块牛皮糖一样,又韧又黏,再坚硬的牙齿也难以一下子咬断。
佛门四大高僧确实不同凡响,当时风萧萧刚出没几剑,就被他们察出了破解之法,心有灵犀的一同变招,将风萧萧彻底围堵在了中间,极尽消磨之能事,否则两方也不会斗了三日有余,直到四僧功力耗尽,才分出胜负。
其实风萧萧的内力确实很高,但也就能将将抵住两僧而已,不过他回气速度超快,一旦陷入鏖战,自是占尽了便宜。
如此,也让佛门四位大德高估了风萧萧的功力,竟连他们四人合力都胜之不过,单轮内力深厚,只怕当年的“巫神”风伴雪都比不上,这才心甘情愿的履约承诺。
玄慈见风萧萧头一次受制退却,心中大喜,又冒出些希望,高声道:“劳烦诸位一鼓作气,为玄悲、玄寂、玄难三位师弟报仇。”
这时,灵鹫宫麾下众女已有小半冲出谷口,数人一组,分往两侧的罗汉大阵扑去,只要两方接头交战,少林寺再要想要撤开,非要付出重大代价不可。
但玄慈已经顾不上了,只要能制住风萧萧,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左右一望,合十说道:“今日鄙寺遭人奸计陷害,困顿难行,还望诸位武林同道援手相助,一同降服风萧萧这个魔头,还我中原武林一片晴空。”
只是众群豪大都胆怯,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无人应声。
玄慈见旁边数个战圈都激战正酣,形势皆危在旦夕,心下发狠,又道:“风萧萧此人自出江湖一来,所作所为,莫不是为了搅乱我中原武林,先是西夏一品堂的天下四恶之一,后与契丹人乔峰沆瀣一气,贫僧怀疑此魔头是受他国遣派,祸乱中原,望大家大义当先,今日必除此獠,以免让奸人恶计得逞,引得战火纷起,天下苍生受难。”
众群豪听玄慈言之凿凿,不免动容,泄去的胆气又重新返身,不少人紧起了兵刃,呼喝出声,大加赞同
此时大宋周遭强敌环绕,与他国血仇甚深,当今天子和朝廷虽然颇为软弱,国家内忧外困,却向来恩养士人,宽简待民,宋人感受在心,不论在朝在野,侠风甚蔚,敢舍生取义者不计其数。
若是为了一己私仇,实在不敌之下,或许会畏足难前,可要是为了国恨,虽万死亦不辞矣!
当下就有百余人提刀横剑,分往几处战圈奔去。
既然有人带头,登时从者云集,形势陡然一变。
风萧萧和巫行云这边,自是无人插得上手。
所以大多豪杰冲向了灵鹫宫这边,迎头拦上,很快便打得一团混乱。
风萧萧这时却动了真怒,他苦心设计,就是为了能和少林寺单独一战,并不想牵扯中原豪杰,真让中原大乱,每每定计,目标都是截杀少林众僧,以及隔开武林豪杰。
其实那日他甘冒奇险,单独赴约少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