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见那枯荣全无气息,心中大警,寻思道:“莫不是个死人,这是一个圈套?”
“你姓风?”,枯荣处忽然传来声音。
风萧萧大骇,这比遇见死人更瘆人,他自从武功有成之后,便无人能够瞒过他的感知,更何况上世“静心诀”突变,简直成了雷达一般,周遭一切全能映入虚恍之明镜。
可如今他镜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若不是枯荣开口说话,他绝对无法确认面前是一个活人。
枯荣面壁枯坐,一动也不动,屋内又陷入了死寂。
风萧萧终究见多识广,转瞬稳住了心神,缓缓道:“在下确实姓风,不知大师有何指教?”
幽幽的一声短叹,枯荣问道:“你之前可是见过无崖子了?”
“不错?”,风萧萧觉得自己好生拘谨,有些不自然的紧了紧手。
“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枯荣的头微微动了动,继续问道:“有没有提起过我?”
风萧萧略一回忆,道:“和我说了风雪……至于大师你,无崖子先生当时问你在不在,我说不在,他好像颇为感慨,很是遗憾……”,稍微顿了顿,道:“还说大师曾经偷过六脉神剑的剑经,用来,用来……”
周遭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难以挥洒自如。
“用来讨好佳人?”,枯荣的声音中多了一丝玩味儿,顿时冲淡了压抑的气氛。
风萧萧感到心神一轻。松开了拳头,道:“不错!”
“幻生还幻灭,大幻莫过身。真中真见假,假中假见真。”,枯荣肩头耸动,好似在笑。
“生本无生,灭亦无灭。”,风萧萧沉声道:“所谓消亡生长,全在于有无人晓……如无人知。虽生尤死,如若人知,虽死尤生。”
也不见枯荣有何动作。身体就突然转过,连道三个好,大笑道:“枉我苦参数十年,竟还没你看得透彻。”
风萧萧眼前现出一张奇特之极的面容。左边的一半脸色红润。皮光肉滑,有如婴儿,右边的一半却如枯骨,除了一张焦黄的面皮之外全无肌肉,骨头突了出来,宛如便是半个骷髅骨头,笑容的模样,极为吓人。
枯荣数十年静参枯禅。还只能修到半枯半荣的境界,无法修到更高一层的“非枯非荣、亦枯亦荣”之境。
不过就算如此。功力已经高深的吓人,风萧萧完全无法度测,仔细打量了几眼,行礼道:“不知大师找我来此,究竟是有何事?”
“请坐……”,枯荣收敛笑容,敛目道:“老衲有一事不明,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大师请问。”
“那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你可熟识?”
风萧萧暗吃一惊,念头飞转,沉吟道:“确实和他结伴过一程,不过如今是敌非友。”
和鸠摩智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和他一起掳走了段誉,抢了“六脉神剑”么,枯荣难道是找他来算账的?
枯荣问道:“你和他同行日久,难道就没看出些什么?”
风萧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连摇头。
“风伴雪风姑娘没和你提过‘天缺’一门?”
“天缺?”,风萧萧心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花间逍遥意未尽,补天之缺焉能成?”,枯荣见他一脸茫然,缓缓道:“逍遥派你该最熟悉不过,而天缺一门,讲究补天之不足,与逍遥派的理念、武功都南辕北辙,并且互为仇雠,你杀我,我杀你,争斗了百余年。”
风萧萧皱眉道:“补天之不足?好大的口气。”
“口气大,本事也不小,此派最擅刺杀之术,行专伐之道,无比厉害。”,枯荣垂眉道:“当年逍遥子横空出世,成立一门,号称‘逍遥’,十年之间,便将天缺派众杀的四散藏匿,最后不得不托庇于佛门四宗。”
风萧萧悠然神往,喃喃道:“我曾听苏星河说过,说他们逍遥派从逍遥子祖师创立起,就有一个大对头,双方争得你死我活,直到风雪插手,将他们重创不轻,只得狼狈的逃出了中原。就是在指天缺了?”
“不错!”
风萧萧忽地回神,惊诧的问道:“大师,你突然说这些,难不成……难不成,鸠摩智是天缺的人?”
枯荣冷冷道:“他以为自己那手似而非的少林绝技,又或是无形刀气,老衲就认不得他的武功根底了。却不知我当年顽劣,和无崖子胡混过一段时间,曾经在巫山之畔与天缺门人一路厮战。当时怕连累本族,不敢暴露身份武功,是以除了风姑娘和无崖子二人,并无旁人知晓。”
风萧萧问道:“以我观之,大师功力深不可测,应该远超鸠摩智,那次他来此挑衅,干嘛不直接擒下他,细细询问?”
“不是不能,是不可,是不行。”,枯荣面上一侧的肌肉微微抽动,道:“大轮明王身为吐蕃国师,老衲并不能将他强行留下。再者,他该是天缺的先锋行走,若是折戟本寺,依着天缺睚眦必报的作风,其后大理将永无宁日。”
风萧萧顿时恍然,天龙寺和大理皇室密不可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枯荣拿下鸠摩智轻而易举,却不得不顾虑大理的祖宗社稷。
念头一转,有些疑惑的问道:“大师这次找我来,难道是让我去杀了鸠摩智么?”
枯荣不答,反问道:“你可知道,中原两大派少林和丐帮年前结下仇怨,定于今年八月十五日,会谈于少室山?”
风萧萧怎会不清楚,这事就是他亲手所为,丐帮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