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机深虑远,绝非面前三个女人所能理解,见他沉默不言,单婉晶的美眸越来越冷,尚秀芳也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纪倩更是陷入绝望。
风萧萧很快由沉思中回神,露出个和曦的笑容,轻描淡写地道:“既然你们都认为香家该死,那就让他们死罢!”
他忽然会意,三女绝没可能像他想得这般深,只是单纯想让罪大恶极的香家赎罪,而非真的清楚香家扎根于中原内,与魔门千丝万缕难以割舍的庞大脉络,没有香家,也能再扶持个王家李家,就拿香家做抵罪羊也未尝不可!
单婉晶这才露出甜笑,咬着唇睐他一眼,似乎十分满意。
尚秀芳的俏面上掠过美极的嫣红,有些脸热心慌的低下头,躲开风萧萧微笑望来的目光,掩饰的挽起垂散的鬓发,一瞬的明媚风情,说不出的撩拨动人。
纪倩红肿的俏目则突然变得尤其明亮。偌大的香家在风萧萧嘴里,就好似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说捏死就能捏死,这让她本来渐渐死寂的芳心,顿时生出无尽希望。
她思索少许,忽然道:“倩儿也在着手对付香家,邪帝还记得那个倩儿央求你教训的那个弓辰春吗?”
风萧萧听到前半句还颇有些不屑,暗忖就凭你,还真是自不量力。可一听到“弓辰春”三字,耳朵立刻竖了起来,轻轻点头,笑道:“我倒是替你会过弓辰春了,怎么,他还不肯听话?”
纪倩见他目光灼灼的凝视向自己,不由微红着脸垂头避开,摇头道:“他之后确实来找过倩儿,深谈深谈之下,倩儿方才知道原来他也在针对香家,他对香家的情况好似了如指掌,或许能帮到邪帝你。”
风萧萧听得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道:“纪倩姑娘并不像是个轻易信人的人,为何会突然相信一个你刚要对付的人呢?竟还如此推心置腹?是不是有什么能让你信任的原因呢?”
纪倩顿时语塞,死死低着头,下巴都抵到了高耸的胸口。
风萧萧似笑非笑道:“这种时候纪倩姑娘居然还记得帮人保守秘密,难得难得。”
见他咄咄逼人,尚秀芳再次揽住似受惊小鹿般的纪倩,带着少许埋怨口气道:“弓辰春乃徐子陵所扮,他曾随秦王一同出席数次宴会,秀芳一见之下便有所察觉,私下里他也向我承认了身份,只是没想到倩儿竟也知道。”
最吃惊的是单婉晶,瞪圆美目,道:“原来是这个臭小子,难怪怎么看他怎么眼熟,他也似乎有意躲着我。”
她伸手往风萧萧的肩膀上推了把,道:“这小子虽然不学无术,且胸无大志,不过这次居然肯对付香家,着实让人刮目相看,他不是你的侄子吗?你到底帮是不帮?”
见两女居然都帮徐子陵说话,风萧萧只好干笑道:“帮帮,我一定帮。”
纪倩没料到徐子陵居然是他子侄,讶然抬头,旋即红着脸蛋嗫嚅道:“原来你和徐子陵竟有这层亲密关系,看来是倩儿多心了。早知如此,唉”
不能不说徐子陵的名声实在不错,给人的映像更是十分良好,其侠义的善良心肠毋庸置疑,不单尚秀芳和单婉晶对其深有好感,让纪倩连带对风萧萧的感官居然也颠覆般的好了起来。
风萧萧不由撇了撇嘴,心道我什么时候居然要靠徐子陵的名声撑场面了,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他一转念,问道:“徐子陵要对付香家,从何入手?”
纪倩再无心瞒他,道:“倩儿本想让他们直接刺杀池生春,徐子陵却打算将池生春所属的罪恶家族连根拔起,劝我暂时按捺不动,我觉得他们想出来的办法该比倩儿想的更妥当,便同意了。”
“他们?”风萧萧眼中的幽光一闪而逝,追问道:“除了徐子陵,尚还有谁参与?”
纪倩瞟他一眼,咬唇道:“还有寇仲,以及与倩儿一同逃出魔窟的姐妹的哥哥,人称蝶公子的高手,还有雷九指,他与香家族长香贵齐名,人称南雷北香,不但是个赌林高手,且对香家内情知之甚多,我们都很仰仗。”
雷九指这个名字,风萧萧曾听侯希白提过,说是正因为有这个雷九指的帮忙,所以徐子陵想趁机给香家一个好看,如今的确和纪倩所言对上了,说明她并没有说谎。
单婉晶面露讶色,道:“蝶公子阴显鹤乃是东北新近崛起的用剑好手,冷血无情,心狠手辣,性情孤僻,是名声仅次于寇仲、徐子陵的新一辈高手。雷九指就更了不得,虽非武林中人,却是赌遍大江南北的老撇,传说他还曾和天下第一巧匠鲁大师学过艺,所以奇技淫巧,无所不会,尤其因往年宿怨,他和香贵极不对付,难怪会帮你们。”
老撇是江湖术语,指的是以赌行骗的人,这种人最是精明,深悉各种骗术门道,只有他来骗人,却难得被人骗。
难怪最近寇仲和徐子陵到长安后的行为高明得不同寻常,生生造出数个能够以假乱真的身份,周旋于李唐高层左右,堂而皇之的谋夺杨公宝库,还不被人察觉。
这绝非光凭人皮面具就足够的,起码他们所扮的身份和行为乃至言谈,皆要经得起长安众多势力的查证和推敲,在所有人都在追查他二人下落的档口,只要稍有不妥,便会被人怀疑直至揭破。
若非婠婠早在寇仲身边埋下暗线,只怕风萧萧会和李唐众人一样,根本猜不到两人的真身何在。
如今由纪倩之口,风萧萧终于完全弄清了寇徐二人的根底,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