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诗涵看着湛惜朝的脸庞恢复了血色,长舒了口气,踮脚摸了摸他的头,“你等一下,我帮你拿一件衣服。”
她手脚麻利的从衣柜里挑了个大件的白袍先给湛惜朝穿上了,双眼心疼的看着他身上的针孔,没忍住低头吻了吻。
湛惜朝看着胸口温柔的亲吻的胖媳妇,忽然觉得心中一切怨恨都消失了,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可以一切都不计较。
“你到底糟了什么罪啊,疼不疼?”容诗涵仰头泪眼汪汪的说道。
湛惜朝虚弱的肤色近乎于清透,唇色是看起来十分不健康的白粉色,双眼的冷灰像是一个冰窟,又藏着浓郁的挚爱。
他低眉打量着她,他漂亮的眼睛是她见过最美的星辰。
忽然他眼中闪过一瞬撕裂的违和,他颤栗的吻了一下容诗涵的额头,手指深陷在她的手臂里,“容诗涵,我的……药瘾……来了……”
药瘾与毒瘾对比之下看起来,似乎毒瘾的危害更大,殊不知药瘾是更要人命的东西。
通常在医学治疗中,为抵抗一些病毒和细菌,会给患者打一些药品,有些药品有一定的成瘾性,比如吗啡、阿片、可待因。毒瘾尽管也有一定的依赖性,但可以戒断,而对于药瘾来说多数是不可戒断的,更可怕的是药瘾还有耐药性和耐受性,在耐受性产生后只有加到药品的剂量才会让患者感觉到药用,而耐药性到了一定程度,打再多的药品也不会再有作用,只能替换另一种药品或者眼睁睁的看着人死亡。
依药成瘾,是一种可怕到不敢让人去想的事情。
容诗涵当下是十分慌张的,她颤颤推开了湛惜朝,在琳琅满目的试管中对湛惜朝喊道:“是什么药,我们带了马上出去。”
湛惜朝声音很低,不知是不是忍耐让他的声音变得有些轻柔,“别找了,我根本不知道。”
容诗涵诧异回头,哽了哽,把储存空间里的红魔调了出来,“能忍住吗,我们先从这里出去,虽然这件事本身是军方的过错,但是如果我们被抓到,一定不会留活口的。”
湛惜朝站定了半分钟才走向红魔,满头的大汗淋漓显然是因为他经历十分强烈的忍耐,没有经容诗涵提醒,就把一只胳膊折得弯曲的她先退了上去,自己再爬到了战斗舱里。
此时的粉红色少女系统让人有些焦心。
“只能你来操作机甲,我现在无法控制。”
湛惜朝说这句话的时候断句非常奇怪,容诗涵知道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她将湛惜朝绑在操作椅上,自己则把四肢的固定锁一紧,忍住骨折的疼痛,用精神力带动了红魔。
一般的机甲内是有一定麻痹药品缓解伤痛的,容诗涵不知道红魔有没有这样的备用,但就算有她也是不会打的。
其实痛苦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成为了变态的享受,她从前从来没有打过那种软弱的玩意,都是咬牙一挺再挺,到一定的程度神经就会处于麻痹的状态,疼痛也就几近消失了。
如果用武器系统打穿天花板会引起军力的注意,所以容诗涵只能原路返回,一步步的解码开门。
在容诗涵撒丫子狂奔的时候,她偶尔也会有片刻的走神,想着从前他们好像也是这样,无畏的穿着一架育儿机甲就去寻找星际之心了。
只是一些事情还是从前的样子,而一些事情,却已经不同了。
容诗涵双眼从外部系统移除,低头时刻注意着湛惜朝的状态,“我们马上就逃出去了,坚持点。”
忍耐药瘾是一件十分消磨意志的事情。
湛惜朝背对着她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看样子已经没有了言语的力气。
容诗涵从实验室的后门出去的时候,原本军队还没注意到他们这里,看到了红魔才戒备的聚集。
探照灯、红外线瞄准基、光子射线一瞬间全都照到了红魔身上。
“红色机甲里的人听着,现在放下武器从机甲里出来,政府不会伤害你们,只要你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军方调解员公式化的声音从红魔的通讯系统内输出。
容诗涵忍痛皱了一下眉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只手从固定锁上解锁,关了通讯设备。
笑话,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湛惜朝如若落到他们手上哪里还有活路,如果他们真的会善待平民,就不会没有任何批文的暗自逮捕了他。
机甲外军方的心理调节员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了,“放下武器是你们最好的选择,否则我们一旦开火,事态将不可挽回。”
此时的容诗涵在机甲中不断着操作着系统数据,测量着逃脱路线和燃料能够维持的飞行时间。
“湛惜朝、湛惜朝……”容诗涵目光游移到前方的人影身上喊了两声。
湛惜朝已经满头大汗的僵直目光,脸色青白,眼球上布满了血丝,暗红色的眼白异常骇人,他双眼不眨一动不动的睁着,像是一具死气沉沉的尸体。
虽然没看到湛惜朝的情况,但是见他已经不能动了,容诗涵心中已七上八下。
不再设计最佳逃脱路线,容诗涵迅速打开了红魔的动力飞行系统,瞬间借着脚下的动力火箭一飞冲天。
军方此时已经开始射击,准备的机甲战士也飞入天空。
“那个机甲的金属外壳材质应该不错,普通的光子弹竟然不能伤害它分毫。”武器指挥用对讲器对追逐红魔的几个机甲战士说道。
硕大的蓝光银色机甲,尾随红魔,依次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