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玻璃碎裂的声音吸引过来的丧尸久久没有退去,好在暂时也没有出现遇见血肉狂化的迹象。
陈秀兰一动不敢动地伏在天台上,胡思乱想着,继续趴在这儿,她一定会冻死的。这样一想,她终于产生了疑问:她为什么非要呆在房顶上吹冷风?她为什么不能躲进仓库,等安全了再出来?好吧,她能说,习惯了意识操作系统买卖、仓库存取,自己那个被小章子夸赞为“聪明得不得了”的大脑,一时没想起来随身带着一个可移动的安全区么?
默默来到仓库,感受到扑面的温暖,她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这个封闭、恒定的空间。彻体的舒适让她打喷嚏打到涕泗横流。赶紧找个椅子坐下,一连喝下几大杯热水,她的身体渐渐重新灵活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安逸和困倦。
时间越久,越不想离开。当她好不容易战胜就地大睡一觉的念头,挣扎着离开仓库时,外面的丧尸已经散开。不敢再弄出什么大的动作,她轻轻地把绳子绑结实丢下去,顺着绳子往下爬。
陈秀兰开始不停地叹气。人的一生,谁没有认真地看过几部脑残剧呢?时间一久,剧中的几个经典场景停留在脑海里,可是旁边一行“请勿模仿”的忠告,早被忘得一干二净。其中就有爬绳子。
一开始,她的确在往下爬,可是没爬几下就hold不住了。她的手掌很快磨破了皮,疼得厉害,胳膊也使不上劲儿,于是她从爬变成滑,最后连滑也做不到了,直接自由落体往下掉。她已经可以预想到,自己会以一个大马趴的姿态落地,配合着下面均匀的碎玻璃渣,怎一个“肉疼”了得!
可惜人在半空,很难干过地心引力,这个时候可以做的,似乎只有闭上眼睛护住脸,静待痛楚,或者静待轮回。然而就在她死心放弃挣扎之后,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她的耳朵里突然出现了不属于自己的动静,很明显的脚步渐近声和凶残的嘶吼声。
有丧尸!而且不止一只!
陈秀兰寒毛都没来得及完全竖直,人就已经重重落地,摔了个晕头转向。与此同时,一阵恶臭当先扑来,带动的风刮起她两鬓上的头发。随之而来的还有两双干瘪破烂的大脚,一前一后闯进她的视线范围。她脊背一冷,根本不敢多想,一眨眼再次回到仓库。
一身的冷汗,说不清楚是痛出来的,还是吓出来的。刚才那电光石火之间并不觉得怎样,现在安全了,她才深深地体会到直面死亡的恐惧感。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并非单纯的害怕,又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失了一会儿神,直到血侵染了衣里,她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体悟人生的时候,于是连忙呲牙咧嘴地处理自己的伤口。她的四肢被大片玻璃渣刺进肉里,手掌在爬绳子时擦破了皮,还有膝盖落地时首当其冲被磕出血来。看上去血肉模糊,其实都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细细挑出玻璃渣,手掌和膝盖处涂上碘酒,要紧处拿绷带裹两圈,然后重新套上一身厚衣服。一切收拾妥帖,她开始头疼最要命的问题,怎么才能消灭掉守在外面的丧尸。
外面的丧尸数目不详,就刚才的情形看来,至少有2只。因为她受伤留下不少血迹,陈秀兰猜测它们受到血腥刺激,有可能会一直呆在原地打转。这样的话,自己一出去就要面临被包围的危险。
脑细胞死了无数,想不出辙来,她习惯性地逛凡俗位面商店。其实她更想逛武侠位面商店,可惜里面的东西太土豪,以她现在的家当,实在有心无力。
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又到了一周一度刷宝箱的日子。继上周的蓝宝箱之后,她并不指望这一次还能那么幸运。果然,宝箱打开时白光一闪,系统提示里面有1000个单位的金银。
心里一直惦记着锅炉房里的丧尸,她这时突发奇想,不知道丧尸可不可以作为货物,和系统进行交易。仔细想一想,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因为电池作为电能的载体、天然气和煤作为热能的载体,能直接和位面交易系统进行交易,那么丧尸作为奇怪晶体的载体,没道理行不通啊!
越想越觉得靠谱,她一拍桌子,干了!
为了以防万一,陈秀兰把电锯和铁叉都拿在手里,危急时候用来抵挡。同时做好准备,一旦交易失败,迅速退回仓库。
做了一个深呼吸,她把心一横,挥舞着武器冲出仓库,正好落在两个丧尸的左右手边。丧尸在她出现的瞬间兴奋地往上扑。她则一边去势不减,寻着丧尸的空档往外跑,一边拼命沟通系统空间。
胡乱比划的铁叉戳上最靠近她的左侧丧尸。她没有心思留意身后发生了什么,只埋头往远处跑,然后系统的报价像天籁之音一样响彻耳际:“您所交易的物品价值为1积分,是否卖出?”
自然卖出,于是锅炉房里追着她跑的丧尸一下少了一半,只剩下一头还对她锲而不舍。
陈秀兰极不擅长跑步,她和丧尸的距离随时可能回归为零。有好几次,她完全凭借感觉改变方向,这才堪堪避开丧尸抓过来的爪子。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一人一尸已经绕着锅炉房跑了小半圈,双双来到垒成小山的煤堆下。
亡命之人,哪里还顾得上脏不脏衣服,她手脚并用往上爬,只嫌不快。丧尸身体腐朽,灵活度不及她,跟着爬两下掉一下,挠得煤渣“扑簌簌”往下掉,终于不再踩着她的脚跑。自生死时速以来,二者之间第一次拉开到安全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