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婠婠终于和盛非凡有情成了眷属,悄无声息地领了证,邀着几个相熟的亲朋好友简单的吃了顿饭就出国度蜜月去了。
尹南歌知道这两人不愿意大张旗鼓办婚礼的原因:一个当过落跑新娘不说,婚礼还被当时的准新郎的父亲兼前女友的父亲砸过场子,说是心有余悸;另一个说自己明目张胆地跟别的女人订过婚,又跟另一个女人拍了婚纱照、紧锣密鼓的操办了婚宴,结果事到临头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生怕要是再折腾一回,万一准新娘“旧病”复发又落跑可怎么办!
其实这两个冤家摆明了是在秀恩爱!
送走欢欢喜喜的小两口那天,尹南歌难得对路北和颜悦色了一回。所谓和颜悦色,其实就是不像之前总挂个虚伪客套的面具演戏而已。
路北暗自窃喜了片刻,等两人走到机场的停车场,正想一鼓作气地开口约她一起吃饭,她却突然嫣然一笑,率先开口说道:“有空一起吃个饭吧,以前的事就不要总放在心里过不去了,表姐是个好女人,沫沫也很可爱,你要好好珍惜!”
路北脸上的笑意顿时就僵住了,尹南歌却一副十分释然的样子,径自往自己的车辆走去,等启动车子经过伫立在原地的路北身边时,她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摇下车窗跟他坦然玩笑:“不用特意目送我先走吧?”
路北这才苦涩地扯动嘴唇,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四个字:“路上小心!”
沫沫的大名是陈沫,其实本来应该是陈莫,只是陈予歆觉得莫字不适合女孩子用,才改了这个谐音字。
她是陈予歆未婚先孕的女儿,不过六个月大,眉眼虽然酷似陈予歆,但仔细一瞧,多多少少还是能看得出路北的影子的。
尹南歌其实一点也不恨陈予歆。她恨不起来。
陈予歆是她姨妈的女儿,年长她一岁,七岁那年因为双亲遇到意外逝世,又没有别的什么亲人,就被送到尹家来。
那时候尹南歌的爸妈感情已经岌岌可危,南歌知道爸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妈妈每天不是跟爸爸吵架就是抱着她和表姐流眼泪。
那时候哥哥已经在上小学,家里只有她和表姐陪着妈妈,后来表姐也开始上一年级,便只有她和妈妈相顾无言。
妈妈哄她吃下掺了不知道多少安眠药的蛋羹那天,敲表姐忘带了作业,又不好意思让司机特意给她送,自己搭了车回家拿,这才救了她和妈妈一命。
她一直清晰记得自己被送到医院洗胃时的痛苦,也忘不了妈妈醒来后抱着她的失声痛哭。她曾经一度怨恨妈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懦弱,挽回不了自己的丈夫就想以死逃避,还竟然想带着她一起去死,还说是为了她好,不想让她留在尹家被爸爸嫌弃!
可是她和爸爸离婚的时候,还不是二话不说非选了哥哥走!
她知道爸爸重男轻女,对她算不上好但也没有多看轻,妈妈也是吃准了爸爸重男轻女,离婚时才非要带走哥哥,即使是离婚,她也非要让爸爸不能什么都称心如意。
那段最煎熬的日子一直是陈予歆陪在她身边开解她,即使当时她已经跟着妈妈离开了尹家,她还是想方设法的用尽一切条件来安慰她陪伴她。
尹南歌从来不敢忘记陈予歆当年对她的好,更何况她对自己还有救命之恩。
她从小到大没有什么朋友,就连叶家那个同样没有妈妈疼的姑娘都没法让她同病相怜地发展成朋友,她只和表姐走得近,和她感情好得比和自己亲生的哥哥还亲。
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亲眼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和自己最亲爱的表姐一起赤身裸、体地翻滚在床榻上。
头顶上的天仿佛一下子就塌了,依稀仿佛是小时候妈妈带着她去找爸爸时的画面,白花花纠缠在一块的两具身体,屋子里尽是令人作呕的情欲的气息。
她也是真的转过身去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赶在路北穿好衣服追出来之前,仓惶失措地夺门而逃。
和路北的开始其实很俗套,他在叶氏实业做策划,她那时刚大学毕业,拿着想替爸爸分忧的借口进了公司实习,先被扔到销售部跑了两个月业务,最后又被扔到企划部去绞尽脑汁地想创意。
父亲当时挺欣赏路北的,总说他想出来的创意特别吸引人眼球。那会儿路北刚给婠婠当了一段日子的老师,后来因为婠婠不愿意留在自家公司做事,自己跑去开了个花店,他才总算回到原来的工作模式里。
当时爸爸特意带她约了路北一块吃饭,让他有空多教教这个女儿。
路北长得帅气,谈吐也是不凡,那时候叶叔叔颇有些想把他跟婠婠凑成双的意思,她那会不管什么都喜欢跟婠婠一争高下,知道婠婠没能让路北动心,便有些想让路北为自己动心的意思,和路北的接触就显得很殷勤。
虽然最后她是如愿以偿地被路北表白了,不过她自己倒也真的陷了进去。她其实还是挺知足的,路北成熟稳重,又极有上进心,为人又风趣,身边向来不频抛媚眼的莺莺燕燕,跟她站在一块,其实是很夺人注意力的郎才女貌。
那时候他们俩常借着学习的由头约会,以至于有段时间路北常常感叹他像是在跟自己徒弟谈恋爱似的,又不着边际的扯到射雕英雄传那去,说什么“杨过喊小龙女姑姑,不如你喊我叔叔吧”,被她好一顿揍。
那时候也是情深意重你侬我侬的吧?
可是是从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