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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尧攥着帕子,百思不得其解。
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这破玩意儿究竟是何时出现在自己兜里的。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兴许酒醉之下沾惹上了不该沾惹的女人。
宋子尧急忙叫来小厮,疾声问道:“我昨儿究竟是去哪儿喝的酒?”
小厮挠了挠头,“少爷忘了吗?您昨儿个被吴爷拉着去了花府喝酒啊!”
“花府?”宋子尧心里咯噔一下,“可是永宁郡主的娘家?”
小厮点了点头,“正是,咱们长安城也就独此一个花府。”
宋子尧额头一阵冒汗,难不成自己酒醉之下冒犯了花家的女眷,亦或人?
宋子尧紧张地握了握汗湿的拳头,他勉强克制住心里的不安,心烦意乱地扒拉了下头发,“去给我熬碗醒酒汤来。再给我烧些热水,我要沐浴!”
“是,小的马上去!”小厮弯腰退了下去。
片刻后,几个小厮抬着热气腾腾的水桶进了盥洗间。
宋子尧喝过醒酒汤后,昏昏沉沉地坐在浴桶上。
也许是醒酒汤起了作用,宋子尧混沌的脑袋忽然有了一丝清明。
他模糊地忆起昨晚在花府后花园,他的确是撞到了一个姑娘,恍惚间他似乎还把这位姑娘错认成了朵儿。
接下来发生的那些片段,就如同断片般,排山倒海地涌现在宋子尧的脑海里。
宋子尧攥着那方锦帕,一点一滴地将这些记忆的碎片拼接了起来。
那段他死命想不起来的记忆。如今仿佛忽然之间拨开了层层云雾,在宋子尧脑海里清晰地重现了起来。
随着记忆的渐渐清晰,宋子尧的俊脸也渐渐地褪去了颜色。变得惨白了起来。
当忆起自己叫着朵儿的名字强亲了这位姑娘,宋子尧的额头不由自主地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十分笃定这个姑娘绝对不是花朵朵。花朵朵压根儿不会女红,又岂会将自己的肖像绣在帕子上?
再说了,以花朵朵的火爆脾气,绝对不会任自己胡来。怕是在自己强搂住她的那刻,早就一掌将自己扇醒过来了。
宋子尧不由暗骂自己糊涂,自己当时一定是被猪油蒙住了心眼,不然又怎会将一个与花朵朵压根儿没有半点相似之处的人错认成了伊人呢?
想到那位姑娘如今不晓得躲在哪儿哭鼻子。也不晓得会不会一时想不开自寻短见了去,宋子尧就不由急得嗓子冒烟。
要是那位姑娘真就这么自我了断了,自己怕是一辈子也不得安心吧?
宋子尧想到这儿心里压抑得很,不由又仰头灌了一口闷酒。
吴常德见宋子尧死活不肯说。只一个劲儿地喝着闷酒,不由急得抓耳挠腮。
吴常德一把夺过宋子尧手里的酒壶,“诶哟我的好兄弟,你就甭喝了!你这是要急死你老哥啊!有啥子事儿不能摊开来说?就算老哥我帮不上忙,好歹也能拿替你拿拿主意啊!”
宋子尧颓然地低下头。“大哥,兄弟我怕是伤了人家姑娘的心了。”
吴常德瞪大了眼睛,“就这破事儿?值得你这般不要命地灌酒么?咱好歹也是在疆场风里来雨里去的人,喜欢人家就上门提亲去啊!坐在这儿喝闷酒算什么大老爷们?”
宋子尧苦笑道:“不是大哥你想的那样。再说了,我连人家姑娘姓甚名谁都不晓得。上哪儿提亲去啊!”
“即便是想负起这个责任,也得知道人家姑娘的大门朝哪儿开啊是吧?”宋子尧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倒是想过了,若是真让他寻着了那姑娘,到时要杀要剐他也任她去了。
若是对方愿意嫁给他,他也只能无条件娶对方过门。
作为一个有担当的大丈夫,这个责任他说什么都要负起来。绝不能让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就这么受尽了委屈。
然这些天他闷坐在屋里苦思冥想了好久,死活也想不起来那姑娘究竟长什么模样。
如今他手中只得一方那姑娘留下的锦帕,人海茫茫,单凭这方帕子让他上哪儿寻她赔礼道歉去啊?
宋子尧真是苦闷极了,无奈只得寻了吴常德来醉仙楼喝酒,这才有了前面那一幕。
吴常德大笑着拍了宋子尧肩膀一下,“兄弟你行啊你!往常见你闷头不吭声的,谁都不爱搭理,如今却不声不响地招了那般多狂蜂浪蝶回来。”
“你招惹了人家姑娘的芳心就算了,如今竟还连人家姑娘姓甚名谁都不晓得,真有你的啊!”吴常德乐得哈哈大笑。
宋子尧连忙求饶,“大哥你就甭取笑我了,我都快急死了。”
吴常德止住笑,不以为然道:“这有何难的啊?那姑娘可送了什么定情信物给你?”
宋子尧摇了摇头,“这个倒是不曾。不过她有留了一方锦帕下来。”
吴常德笃定道:“这不就得了!一般姑娘家都爱往帕子上绣名字,你看看上头可有?”
宋子尧一拍脑袋,恍然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啊?”
“你笨呗!”吴常德打趣地笑道。
宋子尧也不恼,他急忙从怀里取出锦帕,翻来覆去细看了一遍,果真在锦帕的左下角不显眼处,寻到了一个蚊蝇大小的“雨”字。
宋子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