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峤。”段叙初在这时开口,他的眉眼疏淡,“我并没有说要原谅裴廷清,但我也不会恨他,因为恨一个人太花费力气,会让自己很痛苦。”
“不恨?”裴言峤轻轻嗤笑出声,透着沙哑和悲凉,“你不恨裴廷清,那是因为他毕竟不是你的亲人,对于你来说可有可无。但我呢?那是我的亲生父亲,他这样对我和我的母亲,我不可能不恨,我就想看看走到如今这种地步,他会有什么下场。”
段叙初闻言苦笑一下,悲哀地摇摇头,“你错了言峤,裴廷清于我并非是无关痛痒,这个我爱戴敬仰多年像是父亲一样的存在,却从一开始就把我玩弄于股掌,我也痛、怒、恨、心寒.等等情绪,不比你的在乎少,但那样能怎么样?我们总不能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一辈子吧?”
最近几天的牢狱生活让裴言峤消瘦不少,若是一个人可以用黑白色形容,那么以往那个裴言峤是白衣墨发、五官精致仿佛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清贵少年,而如今的裴言峤更像是黑色罂粟,依旧绝美妖冶,却透着悲凉和颓然。
段叙初看着裴言峤,继续语重心长地说:“而你现在不愿意出去,不在乎自己的声誉,不管你一手创立多年的paadise会所,你用这种自虐的方式,根本报复不了裴廷清,反倒让我和言瑾、宁潇,以及惟一这些人为你担心。”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以前她不能失去你这个儿子,如今她的精神不正常,更需要你的照顾,你问问你自己,你真的舍得丢下你的母亲不管吗?言峤,试着放下吧,放下那些根本不值得你去计较的,珍惜真正为你牵肠挂肚对你好的亲人和朋友,仇恨和执念会让你活的很累。”
裴言峤始终一动不动地紧锁着段叙初,随着段叙初话音的落下,他深褐色的双眸里一点点浮起淡淡的血丝,直至一片通红,裴言峤薄唇泛白轻微的颤动着,却是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既然你什么也不想要了,那我把你送到你母亲那里,跟你母亲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哪怕是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段叙初站起身,低头看着裴言峤,墨色的发线遮住眉眼轮廓,段叙初语声平静地说:“我和惟一已经领过证了,几天后我会邀请一些人吃饭,你愿意去的话,再通知我。”
裴言峤的肩膀微微一震,放在口袋里的手用力地握成拳,房间里的灯光并不明亮,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他坐在那里像是一幅画一样好看,却安静而又悲伤。
“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段叙初没有再说什么,打过招呼后他开门走出去。
外面已是黄昏时分,西边天空的残阳如血,壮观而又美丽。
蔚惟一在这时发讯息过来问他在哪里,段叙初回复后开着车赶去蔚蓝集团,又在路上给周医生打电话说他和蔚惟一去学校接囡囡。
段叙初坐在车子里等了一会,蔚惟一打开车门上来,凑过去就在段叙初的唇上亲了一下,柔柔地笑着说:“老公,好想你。”
段叙初回吻了蔚惟一一下,顺便帮她系好安全带,他发动车子,“那以后你就不用上班了,像凌越琼对盛祁舟那样,每天二十四小时跟着好了。”
提起盛祁舟,段叙初自然不会忘记过几天也邀请盛祁舟来参加他和蔚惟一的婚宴。
“二少和凌越琼?不过话说回来”蔚惟一侧过身子看着段叙初,她皱着眉头问:“他们两人这么久了都还没有结婚,可见外面说凌越琼是盛氏的二少奶奶这种传言未必是真。但我看也不是凌越琼单恋吧?二少对她应该有几分真心。”
作为朋友,段叙初自然也关心盛祁舟的感情问题,他开着车沉吟道:“前段时间和阿舟一起吃饭时,我隐晦地问起过,他的回答是他和凌越琼只是炮友关系,身体上比较契合,但还谈不上爱。”
“啊?”蔚惟一诧异,很心疼痴情的凌越琼,“这样的话,凌越琼不是太亏了?在我看来,二少高处不胜寒、太不食人间烟火,既然这么多年二少都不能对凌越琼动心,可能以后也不会,凌越琼应该放弃才对。”
段叙初不置可否,“嗯。”
说起来盛祁舟也只在年少时爱过一个叫袁浅的女人,后来袁浅被盛祁舟的亲生母亲弄死了,盛祁舟从真正的温润如玉变得内心狠戾果决。
段叙初想若是他这辈子没有如愿得到蔚惟一,那么他也会像盛祁舟一样清心寡欲不爱任何女人。
抛开他的经历不说,也不管失去裴言峤和裴廷清,比起盛祁舟,他有最爱的妻子和女儿,命运算是善待他了。
段叙初又用那种极具攻击性和占有性的目光瞥过蔚惟一,惊得蔚惟一颤了一下,她往车门那里贴着,警惕地盯着段叙初,“看你那眼神又不对,你在打什么主意?”
段叙初阴沉沉地眯起狭眸,勾着唇似笑非笑的,“在想今晚要用什么姿势,什么ti位,做几次,一次多长时间。”
蔚惟一:“.”
她被段叙初这样一调戏,自己的脑子里也不由得浮现出每晚两人的身体融合在一起的画面,蔚惟一的脸顿时一红,连忙转过去看着车窗外的花树,睿智的男人察觉到她的小心思,他发出低沉邪魅的笑声,听得蔚惟一骨头都酥了。
所幸车子很快在校门口停下,蔚惟一不至于太窘迫,打开车门和段叙初一起走过去,顾相思和囡囡,以及顾相思的爸爸站在那里等他们。
顾相思首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