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母亲的脸色不好看,问:“妈,医生和你说了什么?”
舒夫人快速的收敛了情绪,笑道:“没什么,我是担心你和孩子。”
舒暖抚上凸起的肚子,已经很明显的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声了,嘴角不自觉的浮现一丝微笑,“我和孩子会没事
的。”
当天晚上,舒暖从梦中惊醒,惊醒过来的瞬间,一直在她脑海里徘徊不去的模糊画面忽然就清醒了。
刺眼的灯光,刺耳的汽笛声,萧寒惊恐的嘶吼,杜韵诗狠毒的脸,身体撞击地面的疼痛以及那震人心肺的刹车
声……
一切的一切在她的脑海里放电影似的重播,她的心便跟随着那画面一阵阵的抽痛紧缩着。
她看着完好无缺的自己,恍然明白了那一道袭向自己的力量不是来自杜韵诗的车,而是来自萧寒,他在最危急时
刻,推开了自己。
那萧寒呢?
舒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惊慌间下床,却摔倒在地上。
“暖暖!”
听到动静声赶来的舒夫人惊骇的跑过来,“怎么了?有没有摔着?”
舒暖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她的手,急急的问:“妈,萧寒呢?他在哪里?我要见他,他在哪里?”
舒夫人怔怔的看着女儿,神色间有些躲闪:“来,先上床休息!”
“不,我要见他,妈,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舒暖见舒夫人不说话,心便一直往下沉,“他、他怎么了?”
舒夫人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女儿的神色充满了心疼。
舒暖只觉得一阵眩晕兜头砸了过来,她摇椅晃的站起来,想要推开母亲,才一使力,手腕处便传来一股锥心的疼
痛,那股痛太疼了,疼得她的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
舒夫人抱着她,心疼道:“你的手腕受伤了,痊愈前不能用力。”
舒暖靠在舒夫人的怀里,苍白的脸色充满了悲痛:“他呢?妈,告诉我,他在哪里?”舒夫人闭上眼睛,良久才道:“他把希望给了你和孩子,无论如何,你要坚强下去。”
暖的脑袋停止运转了那么一会儿,而就在那片刻的间隙,她觉得有温热的液体低落在自己的脸上,她来不及辨识那是什么,眼眶便发热发涩起来,紧接着更多的温热液体流淌过她的脸颊。
“他死了是不是?”
良久良久,她哽声问,低哑的声音响在寂静的卧室里,流转着痛彻心扉的悲痛。
舒夫人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了女儿,想要用体温给予她安慰和温暖。
怀里的身体颤抖得越发的厉害,如一根紧绷得就要断裂的琴弦,当一声声低泣的呜咽渐急时,忽地就停下来,房间便陷入了一股凝滞的沉默里,但是很快,那股沉默便被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吼给撕裂了,那一声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随着那一声喊出来,她的身体也渐渐的委顿下去了……
舒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三天后。
眼前有很多张脸,担心,伤心,痛苦,但却都不是她想见的。
“嫂子。”
于默低声叫了一声,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悲痛。
舒暖看着他,问:“萧寒呢?”
于默没有说话,眼睛里的光却暗了下去。
舒暖的视线在他们每个人脸上转了转,心最终沉到了谷底,她闭上眼睛,心一点点的碎裂成片,两行泪顺着眼角滑
了下来。
奢望吗?难道这一世终究成了奢望吗?
她知道自己很爱他,可是她到底有多爱他,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心在得知他离去的那一刻起就不再完整,疼痛
如附骨之疽的紧随着她,这样的疼痛,她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倒下,她也确实倒下过很多次,可是她又奇迹般的站了
起来,倒下又站起,她变得越来越坚强,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中如附骨之疽的疼痛也在她的身体里一层层的累
积起来。
她到底有多难受,有多痛,谁也不会知道,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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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相较于清迈沉郁的悲痛之氛,这里又多了一份肃杀紧张之气。
只是两个月的时间,政坛商界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很快就取代了环宇集团总裁萧寒意外身亡的消息,成为了
市民争相而告的头版头条,以市委杨书记为首的几名高级官员因涉嫌巨额贪污、洗黑钱等多项罪名被检察院立案侦
查,同时被调查的还有几家与杨书记有着千丝关系的上市公司,其中以杜氏为首,就在不日前杜氏董事长杜谦荣登
报引咎辞职,并声明将自己和女儿杜韵诗的股份财产全数赠与政aa府慈善机构,而杜氏则有长子杜宇成继承,同时倒
下的还有号称赌界大鳄的九爷,他因为涉嫌贩毒,以及非法经营**服务、赌场,已被公安局缉拿,不日将进入审
判。
当所谓“慈善人”的面貌被揭露出来时,市民可谓是群情激昂,辱骂声,嘲笑声几乎淹没了这个繁华的都市,同
时,他们的心里也狠狠的爽了一把,当那种过把瘾的感觉逐渐消退时,人们才开始讨论这揪出恶魔的背后英雄。
最终媒体满足了市民的要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