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还未走到王帐,就远远地听到了男女欢笑之声。
艳词秽语不堪入耳。
而站在王帐外的士兵依旧神色庄重,似乎听不见一般。
见到扶桑来了,立刻有人进去禀报。
等扶桑进去时,栿别正搂着一个妖艳的女子卿卿我我,那女子衣裳都退到了腰间,胸前仅着一个肚兜,此时正媚眼如丝地喂栿别喝酒,栿别也笑着故意去挑逗她。
对进来的扶桑视而不见。
“大君。”扶桑忍住怒气,向着栿别行了一礼。
“哎呀,原来是王兄来了。”栿别故作恍然,目光在扶桑身上逡巡。
那女子闻言也转过头去,眼里带着万种风情,欲语还休,直勾勾地盯着扶桑。
“不知大君召见,有何要事?”扶桑直视着栿别。
“能有什么事,不过之前冤枉了你母妃,她看上去似乎受了惊吓,就想来问问你,她是否有事?”栿别眼底带着讥诮的笑意。
扶桑不由得握紧了手。
“回大君,臣的母妃现在安好。”
“哦,那就好。”栿别端起桌上的酒樽一饮而尽,“那王兄能否解释下,昨夜王兄带着五千亲卫去了哪里?”
“挽筝和羲和公主外出游玩遇险,臣去救人。”扶桑一脸坦然。
“羲和公主遇险了?”栿别神色多了一丝凝重。
他虽只见过羲和几面,却印象极为深刻,不过她那般容貌,确实是他生平见过的美人之最。
且她之前还救了皇帝,如今地位很是不一般。
如今在草原上出了事,万一皇帝一怒,降罪给他怎么办?
而羲和怎么又和挽筝搅在一起了。
“是,不过公主现在已经没事了。”扶桑回道。
“那就好。”栿别微微松了一口气。
“青奴,你先出去。”
栿别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子。
女子娇哼一声,扯了扯衣服,便向着外面走去。
路过扶桑时,带起一片浓重的胭脂香味。
让扶桑忍不住蹙眉。
“现在没有外人了,我们兄弟两个也可以好好叙叙旧了。”栿别收起了笑意,目光冷冽地看着扶桑。
“你想说什么?”扶桑冷哼。
“我想说什么,难道王兄不清楚吗?”栿别缓缓地从王座上走了下来,站到了扶桑面前,“虽然我从小都被所有人认为什么都不如你,但现在坐上大君位置的人是我,是我栿别。”
“所以王兄也应该明白,卧榻之上岂容他人安睡?”
栿别的脸与扶桑近在咫尺,他就这样看着他小时候崇拜过的王兄。
而现在,是他最大的敌人。
“所以大君是不放心我?”扶桑面不改色。
“放心?哈哈哈...王兄真是说笑了,王兄心里想的什么,难道我不知道吗?”栿别忽的大笑到,“可是扶桑,你日后,要亲手杀死你的亲弟弟,然后坐上那把血淋淋的王座吗?”
“我不会。”扶桑凝视着栿别,“我不会做这样的事,你是大君,便一直都是。”
“王兄,说这些好听的话有什么用啊,这里又没有外人?”栿别笑得更肆意了,“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不如我们来谈点有意思的。”栿别在扶桑耳边轻轻说道,“比如说那个被草原上的人奉为神的天狼军。”
扶桑身躯一震。
“说什么我是大君,天狼军一旦再度出世,谁还会认我是大君。”栿别说着坐在了地上,神情有些颓然。
“王兄,是父君把这个王位给我的,我也不是贪心,可草原上的男人,谁不想坐上这个位子,可是我怕啊,我在这上面日日不得安寝,连自己的骨肉至亲都不能信任。”
栿别似是喃喃自语。
“王兄你也知道,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着大君的位置,他们都想要我的命。”栿别说着,目光带着恐惧和怯懦。
“不如我把这位子让给王兄吧,王兄是顺应天命之人,定能将草原治理得仅仅有条,至于我,王兄能绕我一条命我就知足了。”
栿别扑了过去,抓住扶桑的衣摆,眼中满是恳切。
“大君,你这是做什么?”扶桑伸手将栿别扶了起来。
“王兄,我不过是想保全一条命。”栿别说着,神情凄惶,让人见之动容。
“你是父君选的大君,没有可以夺去你的位置。”扶桑拍了拍栿别的肩膀,“你既然已是大君了,就应该担当起责任。”
“大君,如果没什么事,臣告退。”扶桑行了一礼,向外走去。
栿别看着他的背影,唇边勾起一丝玩味的笑,他回身,将美酒一饮而尽。
“大君不是说要想法子让扶桑交出天狼军令吗?”
一个妖娆婀娜的身影从一旁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织羽一双桃花眼轻睨着栿别。
栿别一见织羽,立刻过了去,将她搂了过来,将头埋在她的发间深深吸了一口。
“羽儿着什么急。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会把军令拿到。”栿别说着,手轻轻从织羽腰间滑了进去,“军令和你,都是我的。”
“那大君刚才是在做什么,示弱吗?”织羽将头轻轻地靠在栿别胸前,眼里带了丝鄙夷,只是栿别看不见。
“羽儿有所不知,扶桑这个人是正人君子。我刚才用他母妃激他,他便立刻起了愤怒,我若是对他步步紧逼,才是会帮他下定决心用天狼军来对付我。可我若是假装胆小,只为活命,他又怎么忍心杀了他怯懦无辜的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