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奇怪,无法分辨到底是从哪个方位传出来的,仔细听时便觉得那声音仿佛无处不在。
东南方向的影卫显然已经被杀,剩余的七人聚集在月清歌周围,以一种阵法之形将月清歌护在中心。
“真是的,雇我来这么远的地方,就是为了杀一个小姑娘?”女子的声音有些不满,不过她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忽的又笑了起来,“不过也罢,这细皮嫩肉的,恰好可以用胸前的一块皮为我做面扇子。”
“大胆。”泠鸢怒道,手中剑瞬间出鞘。
“你算什么东西!”女子冷哼声传来,一枚暗器悄无声息地飞速射向泠鸢的胸口。
那枚暗器的角度极为刁钻,藏于细密的雨丝中,让人毫无察觉。
“砰。”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暗器在泠鸢胸前应声而落,只差分毫距离。
“殷十三娘。”
月清歌抬头,看向西北一处茂盛的大树上。
“不错嘛。”一身红衣妖娆的女子终于现身,而她身后的杀手也渐渐显露了身形。
很多人,目测数量不下五十。
“居然这么快就猜到我是谁了,没意思。”殷十三娘娇笑着,她拥有着一张妙龄女子般年轻美丽的容貌,可头上三千青丝却全白了。
“洛川殷十三娘,喜人皮,曾为制一人皮鼓,杀了一个村子的人。”月清歌说话之间,墨叙也慢慢出鞘。
“哎呀呀,小姑娘,干嘛把姐姐说得那么可怕,我只是把人身上最完美的部分永久地保留了下来,这可是艺术。”殷十三娘不停地打量着月清歌,似乎饶有兴致。
月清歌在这片刻之间,心里已转过千百个念头。
原来这次对方的目标并不是扶桑,也不是合察妃,而是她。
扶桑可以安全地走过这条路,是这些杀手有意为之,而如今,利用狼群将她围困在此,不仅她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更何况草原上雨夜行军很是困难,扶桑的援兵不知何时能到,即使到了,也要先同外面的狼群搏杀。
这样一来,密林里的杀手已经有足够时间杀了她。
殷十三娘是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杀手,手中杀孽无数,却依然能安然活到现在,其武功之高,绝非月清歌可比。
现在要怎么做,才可脱身?
月清歌握紧了手中墨叙,眼前很显然是一个死局。
“既然时间还充裕,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殷十三娘红裙妖艳,被这深沉的夜色染得如血一般红,“就这么杀了你怪可惜的,听说在人最紧张最痛苦的时候,皮才是最紧实的,嗯...想想真是美妙。”
“玩什么?”月清歌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没有一丝惧意。
即使现在拖时间也没什么意义,不过说不定坚持下去会有转机呢?
“玩一个能让你害怕的游戏,毕竟你现在的态度很不讨我欢心。”殷十三娘就像个小女孩看着自己不太满意的玩具一般。
“首先,你将山洞里面另外一个小姑娘交给我,我再告诉你游戏规则。”殷十三娘以吩咐的口吻说道。
她说的是挽筝。
“不行。”月清歌轻移一步,挡在了洞口面前,她怕殷十三娘突然发难,挽筝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游戏还没开始,你就开始紧张了?呵呵呵呵...”殷十三娘似乎很满意月清歌的态度。
“那我更想要那个小姑娘了。”
一抹鲜亮的红色划破夜色,殷十三娘速度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眨眼之间就从百米之外来到了山洞口,月清歌手执墨叙,一套落雪剑法如银河落九天,将殷十三娘硬生生拦在了洞口。
可是霎那间,殷十三娘的身影就从月清歌面前消失了。
移形换影!
月清歌大惊,将逐月九式发挥到极致,瞬间也冲进了山洞之中。
而当她到时,就看到挽筝煞白着一张小脸,无比惊恐地看着殷十三娘。
而在她面前,风砚右手执剑,将她护在身后。
而风砚的指间已在不停地滴血,身形也微微有些不稳,但他仍固执地站在挽筝面前。
“风砚。”挽筝小声地哭喊着,刚才这个女人一进来就要抓她,风砚为了救她,受了那女人一掌,看起来情况并不好。
“哟,这里还有对鸳鸯啊?”殷十三娘戏谑的声音响起,随即她看向风砚,“这男子生的倒是不错,这双眼睛很是好看,一会挖下来吧。”
“素闻殷十三娘曾被男子遗弃,连腹中胎儿都未曾抱住,因此一夜白了头,之后武功大成,便杀人无度,喜活剥人皮,说到底不过是个可怜的弃妇为了满足心里的仇恨罢了。”月清歌突然朗声道。
“你说什么?”殷十三娘缓缓转身,一双杏眸死死地盯着月清歌,她现在的表情很是可怕,像是被人撕裂了面具后又七零八落地拼凑在一起。
她已经有很多年了,没有听过别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而曾经对她说这些话的人,早就被她杀了。
“你找死。”殷十三娘再也没有玩闹的兴致,她疯狂地向着月清歌攻来,一心想置她于死地。
“快带挽筝走。”
风砚颔首,抱着挽筝飞速出了山洞。
月清歌将身法用到极致,她根本不敢硬撼殷十三娘的招式,只能被动地防御。
“你以为外面的人走得了吗?”殷十三娘冷笑到,“那个小姑娘照样会被抓回来,然后当着你的面死去。而现在,你就陪我好好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