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所有城市的的旧城区一样,城西的空间狭小,房屋陈旧,基础设施落后,早已经不是这个城市的窗口。这里的人口密度大,流动人口多,一个狭小的出租屋内通常挤着十几个人,有的甚至更多。他们当中有的是无家可回的单身汉,有的是怀揣梦想的大学生,有的是沦落风尘的失足女,有的是外出闯荡的农民工。总之,可以在这里找到这个社会中所有所谓的底层人。
众多的人口和复杂的人群解决了很多人的生计为具体,繁荣了这里的第三产业,同时也导致这一带十分混乱,小贩到处走,打架天天有,随地大小便,到处都是狗。要是有人藏起来,根本没法找。
“你们肯定就是这家足疗店?”
‘高尔夫’停在钢北四路一家足疗店的对面,这一带号称足疗一条街,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前后共有十几家足疗店。她们白天基本都关着门,一到晚上便亮起灯,敞着门,屋子里面挂着粉色的窗帘,让人很好奇里面在干什么。
“就是这家店,我还去过呢。”面对武胜的问题,板寸头非常肯定,然后眉飞色舞的说,“她们的老板娘叫苍苍,不仅人温柔,服务态度还好,关键是有绝活儿,在这一带那也是小有名气。”
“是吗?那你怎么不带我来?”染着黄头发的不满的说,一副‘你真不够义气’的样子,接着又好奇的问,“有什么绝活儿?跟我说说。”
“嘿嘿,那绝活儿,真是绝了,我告诉你呀……!”板寸头美滋滋的刚要说,可看到前面武胜冷冷的表情,顿时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缩着脖子,乖乖的坐着。黄头发的还想问,可一看到武胜,也乖乖的闭上了嘴。
武胜冷冷的扫了一眼后面的两个混混,然后盯着对面的足疗店。他是这一带长大的,所以对这一带非常熟悉,不按脚算是这些足疗店的特色,可他却从来没进去过。就算他后来当警察,上班经常路过这里,也没说进去扫扫黄。一是觉得刑警去扫黄有些丢人,二是因为就算抓进去,过两天还得放出来,抓来抓去都成熟人了,有的甚至会塞你张名片,说什么警察光顾打五折。所以,除非上级命令,一般武胜是不去扫黄的。
“你们看见他们进去的时候是几点?”武胜问道。
“七点半左右。”板寸头说。
武胜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八点半了,要是正常的话,人应该还在里面,可要是吃快餐,那就说不准了。不过根据他的分析,憋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应该好好放松才对,不应该只吃个快猜。武胜想了想,指着板寸头说道,“你进去看一下,如果人在里面,你就给我发个短信,如果人不在,你就赶紧出来。”说完,武胜把手机号码告诉了板寸头。
“大哥,里面是一个个小屋,门都反锁着,我进不去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在啊?”板寸头为难的说道。
“你不会找熟人问啊,笨蛋!”武胜没有好气的骂道。
“对,对,我这就去。”板寸头打开车门,穿过街道,走进了足疗店。
没过几分钟,武胜手机的短信铃声响了,他低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是里面的内容却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人还在!”
是板寸头发来的。
武胜拿着手机,紧盯着足疗店。和他之前想的一样,那两个人果然还在里面。武胜的嘴角不自觉的上翘起来,只要掌握住这两个人的行踪,就能找到另外几个人,离对他们一网打尽的日子也就越来越近。
这两个刀手显然在耗子洞里憋了很久,七点半进去的,到了九点半还没出来。这种路边的足疗店不比洗浴中心,来这里的人通常待不了多久就会离开,比快餐长,比大餐短。可就算加餐,两个小时也应该出来,这又不是正规的足疗店,还真准备泡完按,按玩修,修完拔,拔完推?
就在武胜准备给里面的板寸头发短信询问情况的时候,足疗店的门帘拉开,两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样子不论是和通缉令上的画像,还是草板寸头他们照的照片都一样。
“喂,小子,醒醒。”武胜推了推坐在后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过去的黄头发,问道,“是他们吗?”
黄头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往窗外看,当他看到足疗店外的两个男人之后,立即来了精神,不停的点着头说,“是,是,就是他们!”
两个男人出了足疗店,脸上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一边嘻嘻哈哈的说着话,一边沿着街边走,没有一点儿身为通缉犯的觉悟。不过也难怪,这旧城区里面本身就隐藏着很多罪恶,每天也都在发生着许多违法的事,再加上两人的长相大众化,又是黑夜,还真不用担心被谁认出来。毕竟在这片儿整天为生计奔波的劳苦大众聚集地内,没有人会去关注警方发布的通缉令。别说墙上没有,就算贴在墙上,也很快会被其他小广告掩盖。
他们住的地方离这里似乎并不远,两人看起来都没有打车的意思,一直步行往回走。这样一来,武胜也不必开车跟着,如果开得太慢,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注意。后视镜上挂着一个太阳镜,应该是胡冰的,武胜拿下来自己戴上,然后开门下车,跟在那两个人的身后。
老厂这一带只有正街才有路灯,而且距离设置的很远,亮度甚至比不上路边小贩支起的灯泡,加上路边还有许多刚刚下班吃夜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