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拿起那块腰牌,暗骂一句张鹏,这个不让人省心的衰仔,许是他将腰牌摘下,塞到了放在马匹上的行囊内,这马冲撞了如意夫人的车队,被他们翻到了这块腰牌。
“倒是让夫人费心了。”陆良收好腰牌,感谢道。
如意夫人却没在意这些,只是忽然问道:“公子今年可有十五岁?”
陆良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事情,便掐指算了算,半晌没有答。
如意夫人也不催他,只是看他掐着手指头,一会儿抬头皱眉,一会儿低头深思,像是有解不开的难事一般。
“如果公子不方便透漏,就当奴家没问。”如意夫人又道。
半晌,陆良才灿笑道:“大概、好像、也许、可能是有十二岁了。”
这段时日,陆良饭量大增,顿顿有肉,那个头像是旱地老葱,久逢雨露似的,拔高了一大截,身体虽然仍是有些偏瘦,但是明显已经有了肌肉,再加上他整日习练刀法,身体比之当初要健壮许多。
如意夫人大感愕然,感情这陆公子竟是不知道自己的年纪。
随之而来的就是意外,又用她那双魅惑的眼睛仔细瞧看陆良,想不到这个锦衣卫总旗只有十一二岁的年龄。
如意夫人又道:“倒是令奴家感到惊讶,想不到陆公子小小年纪,竟能想到标点符号这等奇妙之举,恐怕夸赞一声神童,也不为过。”
“夫人说笑了,我可不是什么神童,只是个普通人罢了。”陆良摆摆手,正色道。
如意夫人又将那本话本拿起,哀叹道:“古人常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却从来不管我们女儿家是怎么想的,奴家自小便生活在深闺宅院之中,好似那笼中鸟儿一般,不得自由,侥幸识得了几个字,平日里喜欢看些话本、诗集,只是无有老师教授,学习起来甚是困难。”
陆良颇为感同身受,他点头附和道:“夫人所言甚是,这读书习字,没有标点符号,认起来确实困难。”
“自从那死丫头得了公子这标点符号以后,便赶回家中,献宝似的拿了出来,虽然被家中长辈痛骂了一顿,但是奴家却觉得这经过标点符号校注后的书籍,虽然刚开始不太习惯,但是阅读起来,甚是流畅。”如意夫人抓住陆良的手,激动道。
被她紧紧抓着手,陆良轻轻咳嗽了一下,如意夫人仍是继续说道:“所以,奴家一直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竟能想出这等的想法,今日一见到公子,果然没有令奴家失望。”
“夫人严重了,区区小事,算不得什么,如果您喜欢,我倒是也有一个想法,送,不是,卖与夫人,不知道夫人感不感兴趣?”陆良羞涩一笑,随即突然想到一个事情,便问道。
如意夫人这才松开陆良的手,媚笑道:“公子可是又有什么新鲜事物,送与奴家?”
陆良想了想道:“此事说来容易,但是做起来麻烦。”
“不知道夫人可知活字印刷术?”陆良问道。
如意夫人笑道:“别的不敢说,这印刷之术,公子想必是不如奴家的。”
“既然夫人知道活字印刷之术,想必也知道这铜字印刷和木字印刷之法吧。”陆良又说道。
如意夫人对于陆良竟懂这印刷之术,顿时也来了兴趣,便跟着道:“不错,自先人发明这活字印刷之术之后,这印刷之法就流传下来。如今各家皆是用铜活字,或者木活字之法刊印。”
陆良点了点头,接着她的话语道:“在下另有一法,可以大大提高这印刷效率,刊印出来的书籍更加精美。”
如意夫人美目顾盼,没有着急询问,而是说道:“陆公子,有如此刊印之术,为何不将此法告诉那个死丫头呢?”
“只是刚刚才想起来而已,夫人要是不感兴趣,那就算了。”陆良笑了笑,便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还请公子相告。”如意夫人终是不敢轻视陆良,便询问他的刊印之术。
陆良稍作回忆道:“我这印刷之术,其实与那铜活字印刷之术并无太多分别,只是这铜活字的制作材料,稍有些不同罢了,另外还要特制一种油墨,这样再加上特制的印刷工具,方能可行。”
如意夫人见他不像是开玩笑,便说道:“看来陆公子的刊印之法,还需要找寻一些工匠师傅,按照陆公子说的做,才能验证。”
“确实如此,此法确实需要找几个懂印刷之术的工匠师傅,才能验证出来。”陆良坦然道。
“如此说来,陆公子送奴家的这个想法,暂时不算咯。”如意夫人掩嘴笑道。
陆良尴尬挠了挠头,只好说道:“那等我再想到什么好的点子,再告诉夫人。”
如意夫人道:“陆公子,不知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陆良回道:“说来话长,迷路了。”
如意夫人正等着他的长话,却不想陆良一句“迷路了”,结束了长话。
“夫人为何在此?”陆良想起外面那些壮汉,各个都是舞刀弄枪的悍勇之辈,不似寻常百姓。
如意夫人又是媚笑:“公子猜猜?”
陆良见她不想回答,便也不再问了,拱手一礼道:“夫人,夜色已深,打扰夫人这么久,我也该告退了,还麻烦夫人将我那下属的马匹归还,咱们日后有缘,定能再会。”
如意夫人见他突然告辞,心中不悦,但是不知如何出言挽留,难得碰上一个如此有趣的少年,本是有其他话想要讲。
陆良见她不说话,便又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