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哄着她,说道:“回家,咱们现在就回家,不哭了。”
陆贞娘还是放声抽泣,陆良实在忍不住回头看向那三个人,只见刚刚那叫韩君的人,不知何故,刚刚将手中的碗摔在地上,炸得粉碎,一地陶瓷碎片散落在地上。
这声巨响,惊动了楼下的店小二,跑上来问道:“客官,可是有什么得罪之处?”
那叫近山的人挥挥手说道:“小二哥休怪,我这朋友手滑,失手打碎了碗,麻烦再换一个来。”
“好嘞,您稍等,我这就去拿。”店小二转身下了楼。
那韩君见陆良看着他们,再加上他此刻郁气难平,又有陆贞娘的哭闹声,怒气冲天,冲着陆良骂道:“狗崽子,看什么看,你个缺爹少娘的畜牲。”
陆贞娘听他喝骂,心中更是凄苦,想起自己的爹娘,放声大哭。
那叫世安的人拉着韩君,责怪道:“你冲两个孩童撒什么气。”
韩君仍然没有善罢甘休,大声骂着什么,一旁的那叫近山的男子也跟着骂了几句。
这下,陆良实在忍不住了,将妹妹放在椅子上,站起身来,高声叫道:“三位心中有气,拿我兄妹二人撒什么气,可是见我年少,便要欺辱我么?”
那韩君见他站了起来,也站起身走上前来,骂道:“狗崽子,大爷就看你这走狗来气,还不滚出大爷的视线里。”
陆良瞪着眼回道:“看你们也像是读书之人,难道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天下的读书人似尔等模样,那才是天下苍生的不幸。”
“小畜生,你骂谁?”韩君伸出手揪住陆良的衣服领子,高声叫嚷。
陆良此刻身材比这韩君矮小了不止一头,身高不占优势,被他一抓,便有些透不过气息。
这时,韩君身后的二人也站了起来,连忙过来,拽着韩君的臂膀,世安劝道:“韩君,快松开手,你和一个孩童叫什么劲。”
那叫近山的也是拉扯着韩君的手臂,说道:“韩君,快撒开,这位小友,多有得罪,还请恕罪。”
坐在椅子上的陆贞娘见哥哥陆良与人打了起来,便哭的更加厉害。
一时间,这酒楼的三层,孩童的哭喊声,众人吵闹声,还有那拉扯声,声声将这安静的酒楼变成了吵杂之处。
没想到这韩君越是有人拉扯便越是来劲,不但不松开抓住陆良衣领的手,还变本加厉地,伸出另外一只手,朝着陆良扇了过来。
陆良被他抓住,躲闪不开,硬是挨了这一个大嘴巴,脸颊当时就红肿起来,陆良心中大怒,狗日的,还让你一个文弱书生打了。
当下,从怀中摸出那块十两重的银块,趁着众人拉扯之际,跳起身来,朝着那韩君头上砸了过去。
这十两重的银块,再加上陆良心中的愤恨,狠狠砸到韩君的头上,当时,韩君只觉得眼前一黑,站不住脚,情不自禁松开了抓着陆良衣领的手,身体向后倒去,有鲜血顺着头顶流了出来。
众人皆惊,楼道口那闻讯赶来的掌柜的,见有人向后倒去,惊呼一声:“杀人啦,杀人啦……”转身跑回楼下,大呼小叫的跑向大街,去喊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官吏。
这陆良握着这块板砖一样的十两银块,吐了一口口水,眼睛赤红,愤恨道:“敢打老子,以为老子人小,便是好欺负的,可以任由你们欺辱。”
那世安见韩君被陆良一板砖,不对,一块银元砸倒在地,也是慌了手脚,连忙蹲下身去,用手探在韩君的鼻子下边,看看还有没有呼吸。
片刻后,世安放下心来,还有呼吸,连忙叫道:“近山,近山,韩君还活着,快帮我扯下一块衣物,帮他包扎上,要不然失血过多,只怕韩君也会命丧在此。”
那近山终于回过神来,舍不得从自己的身上扯下布匹,便蹲下身子,从昏倒在地,勿自手脚抽搐的韩君身上,撕扯下来一片布匹,递给世安。
世安接过来,便帮着韩君包扎起来,复又掐着韩君的人中穴,叫道:“韩君,韩君,快醒醒,快醒醒。”
陆良心中的火气在这一板砖中,消散了一些,将银子收好,便抱起还在痛哭的陆贞娘,哄她道:“贞娘不哭,咱们这就回家,回家吃饼饼。”
说完,便拿起桌上买的松花饼,领着陆贞娘,便要下楼回家。
一道人影拦住他们,那叫近山的人看着陆良,叫道:“你们不能走,打了人便想跑,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陆良赤红着双眼,冷笑道:“怎么,还想打回来。”
那叫近山的只是拦着,呐呐地说道:“反正你们不能走。”
陆良伸手推开他,领着陆贞娘便走。
那近山竟然急了,伸手拽住了陆贞娘的衣袖,陆贞娘受到惊吓,又是大哭起来。
陆良寒声道:“你他妈给我松开。”
近山还是说道:“你们不能走。”
这时,那世安忙活半天,韩君便“哎呀”大叫一声,醒了过来,躺在地上,疼痛的直叫嚷道:“近山,不能让他们走,哎呀,疼死我也,疼死我也。”
陆良又从怀中掏出那十两银块,作势欲打,近山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松开了拉扯着陆贞娘衣袖的手,后退几步,与陆良保持一段距离。
陆良轻笑一声,摇头叹道:“百无一用是书生。”
转身就走。
只是,还没等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