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未等郑壁有所行动,却被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乱了所有的安排。
嘉靖十九年正月初六,宫中传出消息,丽妃阎氏病逝,享年二十四岁。
方皇后痛哭流涕,为这位不是亲妹妹,却胜似亲妹妹的死,伤心的无以复加。
朱厚熜听到黄锦奏报时,正在与新晋得宠的仙师段朝用,学习炼金之术。
自脑海深处,朱厚熜回忆起丽妃阎氏的音容笑貌,又想起这是为他诞下第一个儿子的女人,接着又想起降生两个月便夭折的哀冲太子朱载基,一时之间,竟是勾起对这对母子的思念之情,颇为感伤。
遂下旨,罢朝五日。又追封阎氏为皇贵妃,赐谥号为“荣安惠顺端僖皇贵妃”。
丽妃的一切丧葬事宜,皆有礼部主持,并将其葬于孝洁陈皇后陵寝旁。
待这一切丧葬仪式结束后,朱厚熜心情抑郁,很是伤感,便想起了后宫之内还活着的妃子们。
于是,正月初十,朱厚熜又下旨,册封所有诞下皇子和皇女的妃、嫔。
其中,进封贵妃王氏、沈氏俱为皇贵妃,荣嫔赵氏为懿妃,恭嫔江氏为肃妃,雍嫔陈氏为雍妃,徽嫔王氏为徽妃,册封王氏为宸妃,余氏为荣嫔,徐氏为昭嫔,王氏为宁嫔。
待这一切忙完,早已是过了正月十五,郑壁便将自己信得过的十几个校尉散了出去,探查少女失踪一案。
这一日,京城内的上好去处,清平楼内,一间雅座内,严世蕃居主座,一左一右分别是赵文华和胡宗宪。
赵文华举起酒杯,问道:“德球,你这眼睛可是真的没法医治了?”
严世蕃右眼带着一个眼罩,遮住了那只不能视物的眼睛。他本是聪明之人,这半年时间,除了遍寻名医医治,自己又查阅了所有能找到的医书,也没能找出办法治好这只眼睛。
严世蕃便也放弃了,除了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意志消沉外,而后就将其抛之脑后,仍是如往常一样,吃吃喝喝,全然不当一回事。
只是,见儿子瞎了一只眼睛,将严嵩的夫人欧阳淑端心疼坏了,隔三差五就将干儿子赵文华叫到府中痛骂。
是以,过了年之后,赵文华都不敢再去严府,畏惧干娘欧阳淑端如虎,只好将严世蕃请到清平楼中小聚。
“大兄,我翻遍医书,也没找到医治的方法,既然已经这样,也就听天由命了。”严世蕃端起酒杯与他同饮。
赵文华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囫囵吞了下去,接着道:“你也别太心急,待为兄为你打听一下,我就不信找不到能给你医好眼睛的神医。”
胡宗宪亦是问道:“东楼可曾请太医院的御医诊治过?”
严世蕃笑道:“看过了,治不好。”
赵文华宽慰他道:“太医院那些废物,能看出什么来,丽妃娘娘,不也是没医好。”
胡宗宪听他此言,连忙道:“元质兄,休得胡言。”
赵文华毫不在意,又道:“汝贞,你就是太胆小。哦,对了,你的官职,有了眉目。”
胡宗宪听他讲完,心中就是一喜,他在刑部观政已经两年有余,虽是学习政务,了解朝廷运作,但依然不是官身。
嘉靖十七年考中进士后,他现在已经是二十八岁了,这个年纪看似年轻,但是对比眼前二人的官位,他在官场上,已是落后不止一步。
胡宗宪不动声色问道:“什么眉目?”
赵文华笑道:“这事,还是德球来说吧。”
严世蕃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胡宗宪心中肯定焦急,也不卖关子,直言道:“下个月,外放你去青州府益都县,做个县令。”
“别看那地方十年九旱,又有盗匪为害,可是却是你一展身手的好地方。”赵文华笑道。
胡宗宪心中狂喜,再也忍耐不住,高举酒杯,笑意盈盈道:“宗宪,拜谢兄长。”
赵文华推辞道:“别谢我,这事你得谢德球,要不是他出力,只怕你这官职,还要等些日子呢。”
胡宗宪比严世蕃大了几个月,平日里也是叫他德球,今日却郑重道:“贤弟,为兄痴长你数月,为了我的事情,你费心了,这一杯,我敬你。”
严世蕃也不与他客气,自打通过赵文华,结识胡宗宪后,便对这位同样是聪明人的状元,心生好感。
“兄长,此次外放,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也祝你,一帆风顺。”严世蕃一饮而尽。
“同饮,同饮,哈哈哈……”赵文华大笑道。
三人又互相敬了几杯酒,用了几口精致菜品之后,将话题引到了如今的朝堂上,便听严世蕃道:“我听我爹说,外出巡边的翟銮回京了,皇上下诏封他以原职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入阁辅政。”
“嘿嘿,干爹是不是气坏了?又砸了几块砚台?”赵文华嘿嘿笑道。
严世蕃冷“哼”一声,道:“砸了三块,其中一块,砸在我的腿上了。”
赵文华缩了缩脖子,拍着胸脯道:“还好这段时日,没去你府上,干娘那边就够我受的了,这再撞见干爹,我这脑袋不得被砸开瓢了。”
说完,赵文华连忙独自一人喝了一杯酒,压压惊吓。
胡宗宪道:“翟銮入阁,如今内阁便有三位辅臣了。”
“阁老夏言,虽看似地位稳固,但在去年,皇上从承天府南巡归来之后,已然对他有所厌弃,不然也不能夺了赏赐他的银章和赦命,勒令他致仕。”严世蕃分析道。
“不过可惜,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