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张艺术家追寻了半辈子的完美红色枫叶,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落在了某位踏足而过的行人身上。他将枫叶抓在手中,看了一眼,毫不在意地扔在了地面上,一脚踩过。
…
观仙楼中,一名下人踩着蜿蜒向上的楼梯,走进了一张贴满了封条的门。
门中光影烁然,星辰璀璨。
黑袍男人站在了星海的中央,隔着银河静静看着远方的海岛,看着岛上那个一动不动,快要变成石头的道人。
“大人,石壶的第三块碎片已经找到了。”
这下人是一名非常苍老的老者,如果安红妆在此地,他便能够认出,老人即是单岁。
那个将白给阴姒体质提供给他的人。
那个在安家里面播种了棋子的人。
那个……他嘱咐白给杀死的人。
黑袍人闻言无甚表现,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剑与石珠呢?”
单岁叹息道:
“这些年,属下已经竭尽全力去寻觅这两样东西,王城之外的地方基本找遍了,的确没有见到,而王城之中……很多眼睛盯着,我们不敢太放肆。”
黑袍人沉默了稍许,淡淡道:
“姑且让人再去王城的古玩店中问一问,不用太过张扬,也不用强求。”
单岁颔首领命,离开了此地。
…
星光熹微。
白给坐在了院子里面,借着月光看着手中那柄生锈的青铜剑,掂了掂后,觉得颇有一些沉重,里面的材质应该不仅仅是由青铜构造而成。
而且这柄剑表面上的锈痕也不大对,与寻常铜铁之器的锈痕相比,似乎过于鲜艳。
认真仔细看看之后,他忽然觉得这非但不像是锈,反而像是……血。
可血痕也不该这么久还有这样鲜艳的颜色。
苏有仙提来了一壶热水,二人一如既往地面对面坐着泡脚,那柄青铜剑在星月之下,散发着诡异的红色光芒。
“这东西看上去可真邪门。”
苏有仙开口,眉目略显沉重。
“不行的话,把它找个地方扔了吧?”
白给翻了翻手里的青铜剑,尝试用先天剑意在上面刻下一些什么,但很快他便发现,即使锋利如先天剑意,也根本无法在上面留下丝毫痕迹!
“你说得对。”
“这东西的确很邪门……明日咱们去寻那古玩店的老板问问,关于这东西的来历。”
他胸口微微热,便伸手去摸,将闻潮生当初送给他的那块顽石拿了出来,朴素而粗糙的表面上散发着一种不属于石头的温度。
白给心中疑惑,仔细盯着眼前的顽石细看,可什么也看不出来,不过当他把手中顽石靠拢青铜剑的时候,顽石就会散发出灼热的温度。
这两者……竟然能产生反应!
难不成,青铜剑的来历与剑阁的顽石有关?
心下有所思量,待到夜里苏有仙在他枕边香甜入睡的时候,他才缓缓起身,将意识沉入了那道剑影之中。
他有几日没有来此地参剑了,一见面,白给便向着大石头上面的朝天问走去,嘴上招呼道:
“朝前辈!”
朝天问目光倾斜,看见白给面容上略显焦急,忍不住笑道:
“什么事儿让你这样匆忙?”
白给至于朝天问面前,对着他问道:
“前辈,当年你留下的那一块顽石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听见这个问题,朝天问眯着眼,陷入了一阵过往的回忆里。
“那块石头啊……那是战利品。”
“战利品?”
“没错,当初我们三人与内院之中的魔骨决战,我削了他的独眼,孔山扒下了他的脊骨,而灵海……”
提及灵海,朝天问的面色忽然变得奇怪起来,嘴里的话也就此打住。
白给见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奇心更重了,于是忍不住追问道:
“灵海前辈怎么了?”
朝天问咳嗽了几声。
“灵海那个老东西,把它变成了个……太监。”
白给恍然,旋即笑道:
“这可不像是出家人干的事儿。”
朝天问摇头,嗤之以鼻道:
“拉倒吧。”
“我认识灵海那会儿,他简直就是个老神棍,混帐得不行,除了身上那一身道袍以外,完全看不出他是个道士,天天在市井之中坑蒙拐骗,一会儿给这个看手相,一会儿给那个卖灵丹,回头拿了钱就去勾栏里头嫖姑娘,有时候完事儿还不给钱,硬拉着人家的手,要帮人家算命抵债……”
白给:“……”
朝天问这话,让他脑子里嗡嗡得响。
这就是空虚子道长要让他去找的人?
这就是五千年前那个天下无敌的道门绝世高手?
听上去好像有点……不靠谱啊。
白给略一沉吟,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将青铜剑一事与朝天问说来,朝天问听闻过后,眼中渐渐变得凝重。
“如果你所说无误,那柄剑多半就是魔骨的脊柱了。”
“不过这样东西……当初我记得孔山应该将其封印在了夏朝地下的龙脉口中,为何会重现在世间?”
“难道夏朝的龙脉……被人动过手脚?”
提起了龙脉,白给的眉毛忍不住往上挑了挑。
当年黄门惊变,龙脉出现问题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事实上龙抬头的那件事儿只有极少部分,身份不得了的人才隐约知道一些。
白给不知道黄门惊变龙抬头,可他大体上会往这方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