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我没演过戏,看得多不代表能上手。”
“基本功太差了。”
白给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行。
苏有仙目光灼灼,说道:
“没关系,我教你。”
白给委婉拒绝道:
“总是学不会。”
“没关系,我可以一直教。”
“……”
白给无语。
他盯着苏有仙的眼,说道:
“你这是恩将仇报。”
苏有仙上前抓住了白给的手臂,抿嘴笑道:
“恩将仇报那也是报恩。”
坐在竹椅上的耳靥笑而不语,他端着茶托饮下些茶。
“如此,便有劳白先生,回头为大家开个先例。”
戏这东西,只要第一遍做的好,有人模仿了,后来者就容易多了。
白给无奈,给苏有仙拖到了梨园那头的院子,他苦笑道:
“你可别折腾我了,我天生四肢就不协调,手脚容易打结,你让我去唱戏,不是要我命吗?”
苏有仙妩媚的脸蛋儿微红。
“放心,有我这么一个师父,你肯定能完美演出这场戏……方才在梨园的戏台下,你指点他们的时候不都挺好的么?说明你的脑子里一早就设计好了这戏该怎样出演,至于动作和唱腔,多练练自然就会了。”
白给摇摇头,他倒是没有想到,苏有仙会拉着他去唱戏。
“梨园儿那么多戏子,何苦要找我这一观者?”
苏有仙美眸微光闪烁,语气带着些让人心疼的哀求。
“……化蝶的戏,我这一生也许就只会唱一次。”
“所以这一次,我想和一个真正在乎我的人唱。”
白给沉默了许久,心头暗自轻叹,嘴上说道:
“既如此…便请苏姑娘赐教。”
苏有仙展颜一笑,仿佛青云出岫,临水照花。
“好。”
…
白给写了一封信寄回山阳县,告诉丰南自己应该不会回去了,请丰南过来之前,将那头的事情帮忙料理干净。
罡三,鲁四投靠了奈何,成了白给的手下,而米走尘则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让他回到璟城之后,一定要带着银子去找白给,否则每晚他睡觉的时候,床头定会有神秘的鬼影出现,要索他性命。
丰南的玩笑话把米走尘吓了个半死,他允诺下来,回到了璟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却拿了自己的银子找到白给,将那一百二十两银子交到白给的手中。
周献的死和罪证传遍了整个璟城,王城徐夫子亲自前来处决,又斩了二十三名这些年间常在璟城作恶的大小官员,行刑那日,璟城百姓云集,万人空巷,有些站在邢台下方的男女忽地大声哭号,咒骂着邢台上那些披头散发的人形畜生,一句又一句诉说着他们当年犯过的恶,做过的坏事。
一时间,天怒人怨。
行刑的侩子手,刀锃亮,毫不迟疑地挥下,血溅开三尺,刑场顿时一片喝彩!
白给和丰南站在了远处,静静观看着这一切,心里忽然涌现出一股自豪。
周献,那个罪魁祸首。
是他亲手杀死的!
丰南瞟了他一眼,笑道:
“这件事情结束,你在奈何便算是真正出名了。”
白给微微摇头。
“不见得是好事。”
“而且,我对于名气不是很看重。”
丰南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
“别急着拒绝这些世俗之物,名气……能让你在这个世上活的更加舒坦。”
白给露出笑容,他偏头道:
“丰哥只怕和柳姑娘一样,也不是普通奈何职员吧?”
“唉……”
丰南闻言一叹。
“我可跟她比不得,平常事情很多,什么都要干,跟头牛似的。”
“只希望等我老了,干不动了,陛下不会一刀把我宰了。”
白给笑道:
“陛下倒不至于这样狠毒,她虽然高冷了些,但也算难得地明事理……至少在女人里面,她算是非常理性的那一类。”
丰南伸出食指竖在自己的唇上。
四下一望,无人注意他们。
“老白,慎言。”
丰南眨了眨眼,转身独自离开。
白给心头微微一凛,而后也回到了梨园之中。
今日,该是他与苏有仙以及其他几名戏子第一次出现化蝶的时间了。
观众除了梨园的那十几名戏子,还有耳靥从璟城之中邀请来的一些真正懂戏的观众。
那些观众,多是璟城的老贵族,不想去王城那争名夺利之地,自己寻了一处快活林,安享晚年。
“哟,这不钱老爷吗?今儿个没去寒仙阁里头寻快活,怎么跑到戏园子里头来了?”
“嘿嘿,李老头,你别跟我来这套,咱们这些老东西,去寒仙阁也就是听听曲儿,哪儿来得力气跟姑娘们比划?倒是你,今儿若是回去晚了,小心你屋子里那头母老虎发飙!”
“唉……今儿个开心,不提这事儿……听二爷说有天大惊喜,便来瞧瞧,莫不是梨园儿来了新人?”
一群熟人打了招呼,笑眯眯地坐在了梨园中,等待开戏。
很快,戏曲帷幕拉开,曲起,出现了一名过往不曾看见的戏子。
起初,众人只觉得颇有一些意外,因为戏子身上所着的服饰与过往时候的任何戏曲之中角色的都不同,看起来随有些新奇,但的确也还算中规中矩。
然而没过多久,众人便发现这一场戏,竟然不是夏朝任何一场已经出演过的戏曲!
这是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