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了梨园。
手臂满是鲜血的白给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苏有仙眼色一凝,迅速上前查看了白给的伤势,确认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才面露复杂道:
“你……真的把周献杀了?”
先前耳靥发出了一声赞叹,众人却看不见,只知道二人已经开始交战了起来。
在场的人里,唯有苏有仙会关心白给的生死。
白给看着苏有仙颇为惊异的眼神,笑道:
“杀了。”
苏有仙美目严肃,语气还带着一些责怪。
“你大可不必亲自去。”
“手下明明有人。”
白给知道苏有仙在说她自己,埋头给自己倒上热茶。
“总不能什么都依赖你,我也不是什么大官……再者,你也没法保护我一辈子,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法……”
苏有仙说到这里,忽地顿住,声音不见,眼神也移向了一边。
白给说的没错,他们只是上下属的关系。
日后若是白给升职,或是她因为一些重要的事情被调遣去了其他的地方,大有可能他们会分开。
“对了,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徐大人呢?”
白道:
“徐大人去处理了周献一事,虽然周献人死了,幕后黑手也揪出来了,但其间还有许多麻烦公关要处理,回头王城会有新人来接替周献继续做城主。”
“他要做的事情很多。”
言及此处,他忽然将目光看向了耳靥,对方坐于一株雪白的梨树下,一边饮酒,同样一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热切的目光,让白给有一些不明所以。
“徐夫子说,你对戏曲有所涉猎?”
白给颔首。
“略通一二。”
耳靥闻言,脸上露出些明媚灿烂。
他很少会有这样高兴的表情,即便是常年和他打交道的叶户,也几乎不曾看见过。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戏痴。
只有在与人谈论戏的时候,耳靥才会露出这样的模样。
“太好了。”
耳靥感慨道。
“在璟城里头唱了这么多年的戏,还真没有什么人跟我谈论过这些事情。”
“这些人的眼睛里,除了打打杀杀,就是钱和女人……”
言罢,他瞟了叶户一眼,后者一缩脖子,面色讪然。
白给回道:
“人之常情……大部分男人的眼里,都是只有权力,金钱和女人么。”
“读书人读书多是为了功名,这世上有几个人是真的相信书中有那颜如玉,墨中有那黄金屋的?”
耳靥嘴角轻扬,道:
“这话不好听,不过说的在理。”
“徐夫子先前说白先生对于夏国戏文有所研究,不知白先生对于哪方面比较在行?”
白给低头思虑了片刻,开口道:
“戏曲,分为戏和曲,而戏本身除了演员的表演,还有戏文剧本的创作,非要说研究,可能在下对于戏文剧本的创作略通一二。”
耳靥闻言,来劲了。
常年在璟城唱戏,一些民间才子创作的好剧本他早已经演烂了,正是对于剧本匮乏而感到头疼的耳靥,此时听见了白给对于戏文的剧本有所研究,自然兴奋不已!
“先生手中,可有好的戏文范本?”
他话音落下,白给沉默了片刻,细细思量之后回道:
“戏文范本倒是好说,但不知道二爷可有什么弟子之类的戏剧范本比较复杂,两三人恐怕演不出来。”
耳靥摆手道:
“放心,梨园这么大,里头的戏子定然不止我一个。”
夏朝的风格偏古代,所以人们的娱乐方式自然有限,除去青楼桂坊这些烟花巷柳之地,大都便是茶楼戏院比较吸引人,尤其在王城之中,戏曲更是娱乐环节之中极其重要的一环,人们常常为了一个好的剧本而呕心沥血,想要从前人的模板之中寻觅出新的超越。
对于戏曲略通的人便知道,这和说书人嘴里四处听来的故事并不相同,故事尽可以随性,可以虎头蛇尾,甚至完全不知所云,只是搏人一乐。
可戏曲,那是非常严肃的东西。
常年看戏,听戏的观众,口味是极其刁钻的,戏台上演员哪个字唱的不好,哪个动作没有做标准,他们一眼便能够看出来!
想要获得这些人的认可,并不容易。
因此年年路过王城的说书人许多,故事更是一环接着一环,可戏文剧本,却依然是那老几样,兴许每过十几年,能够更新一次。
白给见到了耳靥的那副神态,便晓得此人已经为戏而疯,为戏而狂。
他心头微动,想到了什么。
耳靥这副模样,他以戏文交换,想必救下苏有仙不是什么难事,
念及此处,他便笑道:
“既然如此,在下便献丑了。”
他可不是闹着玩儿,前世里,白给自己便是一个喜欢听戏的人,对于戏文虽未深究,却是颇有涉猎,拿出还原一些精彩剧本给耳靥,并不算难事。
于是,他让耳靥唤来了梨园之中技艺高妙的戏子,众人围坐在青翠草甸之上,等待着白给为他们讲述‘民间高人编撰’的戏文。
状元媒,红鬃烈马,梁山伯与祝英台。
短短三部,加上世界观的陈述,白给讲到了黄昏迟暮,众人未有人吱声,眼中流露出了许多震撼,激动,兴奋,伤感……
花香满面,七情放纵。
这些人除了叶户,几乎都是戏痴,苏有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