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给的话,鲁四真的很心动。
他抬头,满面希冀。
“可以立个字据吗?”
“关于如果我帮助你们,你们就帮我编个小故事这事儿……最好再凄惨些,说不定我事后还能拿到一笔丰厚的报酬。”
白给沉默片刻后对着刘纯说道:
“刘大人,拉出去砍了吧。”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埃,转身就走,没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惊恐的叫声:
“我说!我全都说!我帮你们!”
“不用字据!”
“我相信你们!”
白给停住脚步,回过头。
“五石粉是谁指使的?”
鲁四流畅地回道:
“周献。”
“璟城的城主周献,只有他才可能调动‘夜煞’的六巨头之一敬寒。”
白给皱眉。
“夜煞又是什么?”
鲁四思虑片刻,回道:
“一个璟城范围内的江湖组织,势力庞大,高手众多,一般不参与任何江湖性质的恩仇,附近也没有什么江湖势力敢招惹他们,在我所知晓的消息里,周献是目前唯一一个有能耐调用夜煞的人。”
他话音落下,院外忽然飞来一道钢针,针尖黑气一缕,速度极快,直刺鲁四!
“阿嚏!”
恰巧不巧,鲁四一个喷嚏,低头躲过了这一根致命毒针!
柳如烟最先反应了过来,她拔剑,足尖一点,身影似燕过惊鸿,霎那间便消失于拱门外。
“发生甚么事了?”
鲁四重新抬头,目光迷惑。
白给看了他一眼,没有解释,心下却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小心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
短暂的数息之后,柳如烟拖着一具女人的尸体回来。尸体七窍流血,血液呈现黑色,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服毒死了。”
面对众人询问的目光,柳如烟解释着。
“是小翠!”
刘纯大骇。
“她……”
布衣的袖间滑落出了精妙的袖箭机关,外面有神秘的符箓。
“这袖箭极为非凡,能在不经意的时候杀死三境的修行者,上面的符箓该是观仙楼的手笔……”
柳如烟心头暗暗参详,愈发震惊!
观仙楼……那是王城的势力!
究竟是巧合,还是……
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柳如烟并没有告诉众人观仙楼的事,只说这袖箭极为非凡珍贵,寻常小城是见不着的。
不过威力大,往往意味着限制多。
这名侍女藏匿的袖箭,只能使用一次,强大的威力来源于袖箭边缘的符箓和箭身剧毒。
一次过后,符箓损毁,袖箭自然也损毁。
“刘县令……关于你妻子的死,只怕和这五石粉脱不了干系了。”
白给面色凝重。
“事先一直不曾告诉你,便是担心今日的情况。”
“你的这座县衙里……不安全。”
刘纯面容苍白。
“那五石粉又是怎样一回事情?”
白给略作思索,将米走尘此人的事情告诉了刘纯,刘纯听闻过后看着地面上的这具尸体出神,久久不语。
“唉……孽障啊……”
他忽而叹息一声,眼神盯着廊亭拐角口的石柱,刘纯依稀记得前些年自己和妻子叶氏便是站在那个地方,聊过关于五石粉的事情。
她应该知道什么,那时候眼神躲闪,语气也难得踌躇,最后也没有把该说的事情说明白。
她不说的事情,刘纯便不能问,这是他们成亲时候的约定。
此番细想,或许叶氏一早就知道五石粉的事,但又担忧他的安危,索性将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
“圭柔她……应该是知道五石粉一事的……”
刘纯缓缓靠在了身后廊亭石柱上。
“我这人从小胆子就小,贪生怕死,老师当年引导我去做庆城的司寇,我没敢去。”
“那是个不小的官,真做了,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或是拉拢,或是威胁,夏朝三十三贵族,庆城有七,他们不会放过司寇那一块肥肉,我胆怯了,于是决定远走高飞,去一个小地方,做一名小官,不求发达,只求温饱清白……然而世事难料,原来即便在如此偏远的地方,没有头顶遮天权贵的觊觎,却也有江湖虾蟹的烦扰。”
“如若当初不是圭柔出手,我只怕已经在二十余年前死于乡间小野,而你们看见的……又是另外一名县官了。”
“我欠她了一条命,这事儿我一直都记得……早先跟着前相国徐坤大人在‘菜园’念了几年书,学过最多的东西便是知恩图报,此次五石粉的事情我一定要上报给朝廷,将害死圭柔的幕后凶手揪出来!”
刘纯的语气很执拗,与平日里大不相同。
白给几人不知道,但他与叶氏朝夕相处,自己妻子在患病到病情恶化,最后到死亡这两个月内,多半是察觉到了什么,但最终没有选择抵抗,也没有和刘纯说任何一句多余的话,这或许只是为了保护他和自己的儿子。
如今刘翰在七杀堂内,堂主又是刘翰的外舅公,他不担心刘翰的安危,决定孤注一掷,为自己妻子复仇!
柳如烟闻言,俏颜上的神色变了又变,似乎内心在做某种激烈的挣扎。
不经意间,她瞥到了正在沉思的白给的脸上。
时光溯流,好似又回到了那日白给挡刀的时候。
白给觊觎她的美色么?
并非如此。
白给对她一见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