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一共二钱三文。”
面馆的小二满面堆笑,用胸前带着的围裙擦了擦手,从面前的青衣男子手中接过了两串铜板。
男子离开,在人群中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回到了院子里面,白给给石炉子添上了火堆,望着自己柴房里面不多的柴禾,心里合计着什么时候自己又要再去进一点货。
苏有仙去了囿碧苑后,寻常夜里时候才会回来,白日里基本都在操持里面许多生意上的事情,还有一些姑娘的琐碎小事。
因为没有苏有仙整理家务,现在很多事情便需要白给亲自来做。
倒上了一杯茶,他没有去葬天峡继续翻阅里面搜集到的资料文献,在白给看来,里面的文献大都是无用的记录,那些人拿着这样的东西,能够找出叡王的下落才怪。
什么对着庆城城隍庙的柱子撒尿,东郭城养了一头一千六百斤的猪……离谱,属实离谱。
白给甚至怀疑这些事情是葬天峡那些人自己杜撰出来的玩意儿。
微微叹息了一声,白给端起凉好的茶喝了一小口,伍贵那风骚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里面,双目绽放着兴奋而焦急的光芒。
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喉咙甚至有一些干涩。
“剑我放在了城外。”
“另外一样东西呢?”
白给平静说道:
“没有另外一样东西。”
伍贵愣住了片刻,而后额头青筋暴露,他死死盯着白给,咬牙切齿道:
“玩儿我?”
白给淡淡道:
“我若是不这么说,你会将青铜剑拿回来吗?”
伍贵攥着拳头,眯着的眼睛之中带着疯狂,冷冷道:
“你以为自己很聪明?”
白给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偏头看着位于自己西北方,极远处的那座巨大高楼,眼底如深水难测。
“我聪明不聪明不好说。”
“但你这么蠢,如果不是我,你早死了。”
起身将茶水泼了出去,白给对着伍贵说道:
“出城说。”
二人出城,站在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上,白给拿到了那柄青铜剑,对着努力压制着浑身上下杀意的伍贵问道:
“你拿回这柄剑的时候,他有没有问你什么?”
伍贵想了想,沉声道:
“阁主让我好好保管这柄剑,切莫遗失。”
“命在剑在。”
“待我将另外的那一样东西寻来,阁主便提升我做观仙楼的风部统领!”
白给指尖缓缓摩擦手中的青铜剑,平静问道:
“你信吗?”
伍贵沉默片刻,目光阴翳道:
“至少,阁主比你有信用,拿到了青铜剑后,他提升我做了风部司命。”
白给微微一笑。
“纠正你一点。”
“你如今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是因为我出手帮了你。”
“而不是你口中的阁主守信用。”
“知道他为什么愿意将这柄剑交给你手中么?”
伍贵沉默,白给继续说道:
“并非是他相信你的忠心,而是因为他认为你已经被他嘴中的巨大利益和权力束缚住了。”
“你找到了第一样东西实在太过于容易,单岁寻觅了数十年也没有找到的东西,被你在短短数日便寻觅而来,理所当然他会开始怀疑是否你很早的时候便已经找到了第二样东西,只是因为你的野心,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所以你刻意隐瞒了它们的下落,准备借着这样东西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
“那么按照这个想法,我们顺着往下想后面的情形——你告诉他,说想要留下青铜剑在自己的身边,他非但没有拒绝你,还给了你更多的口头好处,画下了一张大饼蓝图,我说的对么?”
伍贵微微一怔。
发生在观仙楼之中的事实,与白给口中的猜测一般无二。
白给眯着眼。
“他相信你会将另外一件东西带到他的手里面,而等他拿到了那样东西……你的价值也就消耗殆尽了。”
“用你进了水的脑子想想,你手里有一名为自己效忠了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五境之上的强者,就因为一个新来的四境小喽啰做了点事,便要将他换掉?”
“可能吗?”
白给寥寥几句话,像是冷水浇灭了伍贵心头的激动与兴奋,他的后背渐渐渗出来冷汗,打湿了一大片!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我收回青铜剑,并且不给你另外一样东西,不是在害你,而是在救你。”
“现在你又欠我一条命。”
白给将青铜剑用黑布藏好,转身看着脸色苍白的伍贵,知道对方入戏了。
冷静下来的伍贵,想明白了不少事情,很快,他直勾勾盯住白给的双目说道:
“所以,从我将你给我的剑交到他的面前时候,我就注定要死了是吗?”
“等到我将手上的事情做完,我就会死。”
白给缓缓道:
“你想要得到别人得不到的东西,自然也要冒着更大的风险。”
“既想要坐在家中乘凉,又想好处从天上掉下来,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生活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不过至少现在你是安全的,观仙楼拿不到东西,便一日不敢动你。”
“这段时间或长或短,但它弥足珍贵,倘若你用的好,日后自然会渐渐掌握主动权,倘若用不好……事情就会如同你想象的那样。”
言罢,他的语气骤然严肃起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