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城目光如炬,崔氏只觉得无所遁形,那道极其讨厌的眼神一直纠缠着她,像是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崔氏别过脸躲闪,不想与她对视,可沈倾城不放过她:“我来替夫人解答吧,这是桂花树的叶子,只有三小姐沈落雁的桂馨苑里有,就在她房前,因为三小姐偏爱此花的浓香,所以,爱女心切的沈夫人便给她栽了满满的一园子,桂馨苑因此而得名,夫人,我说的可有一句假话?”
最为讶异的莫过于沈伯陶了,从沈倾城说出桂花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极不妙的预感,没想到,竟然会是老三落雁?
印象中,沈落雁是最得他心的女儿,二女儿沉鱼太过得宠,因此性子有些娇蛮,倾城虽长相极佳,却素来不喜言语,不怎么近他的身,就是受了委屈也不说,倒是这几个月的转变让他刮目相看,可也有些吃不消。
另外还有一个庶女沈如霜身子弱不禁风,一年几乎都躺在床上,从不踏出房门一步,就是年节下,也不会出来与家人团聚,沈伯陶都快要忘记这个女儿了。
相比之下,落雁跟沉鱼虽是孪生姐妹,性子却沉稳得多,遇事知道动脑子,是京城小有名气的才女,很有嫡女的风范,沈伯陶虽然不说,却常常引以为傲,此时听到这个消息,他如遭雷击,不能接受这个打击。
沈伯陶身子晃了晃,沈倾城眼尖发现了,连忙扶住他,关切地问:“父亲,你没事吧?”
沈伯陶今天老脸都丢尽了,大声道:“没事,你别再说了!”
“不行,我要说!”沈倾城丝毫不退让,“父亲,就在你们回府之前,夫人曾带着一帮人来了沁香阁,说我不知检点,与人有私。女儿是你们的女儿,受点委屈倒没什么,但是,女儿家的名声一经玷污,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更何况,倾城两次蒙皇上垂青,特意赐婚,如若有什么传言,不是生生打了皇上的脸吗?上一次倾城不懂事,皇上宽宏大量不予计较,可若一再被人挑战,相信任何人的耐性也是有限度的,这次难道还会有这么好的事?我想,就是十个沈大人,也是不够消除皇上的怒火吧!”
沈伯陶越听越惊心,崔氏这个蠢妇到底在做什么?女儿才回府两天,怎么可能弄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还有,倾城讲得着实在理,看冷啸风的脸色就够他心惊胆战了,上次因为倾城逃婚,皇上明里暗里的警告还犹如风在耳边刮过,这么多年他一直韬光养晦,皇上网开一面了,若是因为倾城的婚事再闹出什么风波,他们整个沈府都跑不掉。
“倾城,让你受委屈了,你母亲一时糊涂,被蒙了眼,你不要生气!”他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缺乏说服力,崔氏一个内宅主母,操持家务这么多年,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糊涂,若真是沈家女儿出了这样的事,藏着掖着都还怕来不及,这样的做法无异于自毁城墙。
“父亲,刚刚九王爷似乎说过了,我母亲已经不在了,至于这位沈夫人,倾城恐怕没有那个福分!”她觑了崔氏一眼,语气有些生硬。
沈伯陶这才注意到,沈倾城刚才忽然唤了称呼,昨天还叫他爹的,现在却是生疏的父亲,崔氏也没有称呼母亲了,而是沈夫人。
难道,她真要逼自己吗?沈伯陶为难了,他跟崔氏倒谈不上什么感情,但崔家对他的知遇之恩,他确不敢忘怀的。
“父亲,女儿不孝,让您为难了!”沈倾城心又凉了一截,既然如此,索性不强求了,于是换了话题:“这桂馨苑的事,还请张喜解释一下。”1d7a。
张喜此时脚软得不行,他是曾经去过桂馨苑,可这能说吗?
“奴才不知道什么桂馨苑,六小姐别开玩笑了!”他干干地道,脑海里飞快地转着。
“好啊,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是吗?我若是告诉你,沈府只有桂馨苑种有桂花树,你还想要说谎吗?”
张喜不由一惊,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怎么可能?”
沈倾城凉凉地一笑:“不信是吗?那好,小铃铛,你去桂馨苑跑一趟,就说老爷和王爷有情!”
小铃铛飞快地去了,沈伯陶黑着脸,沈倾城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得理不饶人。
沈伯陶终于站出来,事情总归还得收场,思及此,他必须表态了,狠狠地瞪了崔氏一眼:“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老爷!”崔氏只觉得冤枉,事情哪里有那么严重啊?她不过是乱说了几句话,不会那么惨吧!
“立刻召集全府的人,给倾城澄清名誉,不然,你就等着我的休书吧!”
崔氏大震,他竟然这么狠!咬着的唇瓣忽然一阵甜腥,她才感觉到生疼生疼的。
沈伯陶怒喝一声:“来人,将这个满嘴喷粪不知规矩的下人拖下去打死了事!”
张喜大惊,求救似的看向崔氏,崔氏连忙将目光往另一边一转,却见沈倾城姣美的面容近在咫尺。
“不行,事情还没查清楚,张喜还不能死!”沈倾城揪住不放,她知道沈伯陶想要和稀泥,可她不会让他如愿以偿,那样他是保全了他的另一个女儿,可她沈倾城将继续被众人指指点点,到时候百口莫辩了。
沈伯陶无奈地挥挥手,立即有他的人上前来,将张喜带了下去。
倾所崔纠不。崔氏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她命令自己镇定下来,可就是不听使唤,又听沈倾城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夫人,其实,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