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1-10
她该推开他的,甚至该给他一个沉重的耳光,可是她没有,非但没有,而且心里居然不排斥。
这让她的心中刹那充满无所适从之感。
“璃歌……”年轻的男子受到鼓励,想有进一步的动作。
这一次,夜璃歌撇开了头,压下心中的慌乱,淡淡道:“夜深了,太子殿下,请回吧。”
“……好吧。”良久,安阳涪顼眼中掠过丝失望,继而又自我安慰道,这已经很不错了,若是以前,估计她不是赶自己走,而是拔刀相向了。
再次深深看了她一眼,安阳涪顼这才站起身,离开了碧倚楼。
茶水微凉,夜璃歌神情怔愣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爱憎分明之人,绝不会玩弄任何人的感情,也不会欺骗自己的感情,可是为什么,刚才那一刻,安阳涪顼竟那么轻易地诱惑了她,而她却没有生出一丝一毫的,对傅沧泓的愧疚感?
是的呢。
每一对相爱中的人,不管外界是否认可他们的关系,他们对彼此,都有一种潜在的依附感,在面对其他异性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控制自己,若是没有这种感觉,那这两个人必定根本没什么感情。
她爱傅沧泓。
她无比清楚这一点,可是为什么却会对安阳涪顼……?是女子天生的虚荣心?还是……水性杨花?
她不由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想她夜璃歌,处理任何事,向来是干脆果断,何曾如此犹疑过?
不行,她不能再任由这种乱麻般的状况继续下去,必须趁早作个了结!
若她始终无法爱上安阳涪顼,那么就不该给他任何错觉——作出这个决定后,夜璃歌整个人再次宁定下来。
夜色安谧,清亮的月光穿过窗纱,映进她的眸底,一向冷情的女子,也不由生出丝怅然——沧泓,沧泓,现在的你,到哪里了呢?
……
一袭风尘,两肩霜华,单骑孤身,傅沧泓打马直奔北宏,心,却留在了炎京。
前方就是琉华城了。
勒住马缰,傅沧泓仰头望向浩瀚长空,脑海里浮出的,却是她倾世无双的面容。
璃歌……
那股深浓的不安,再次在心头蹿起,似乎,自打他第一次夜闯司空府之后,这不安便如影随形地跟随着他,让他如哽在喉。
放缓马速,傅沧泓进了琉华城。
长长的街道上,仍旧一片光影琉璃。
秋,深了。
这座由诸色荧石装点出来的城池,依旧那般美丽,就像他们当初的相遇,时光惊艳,流年华盛。
淡淡笑漪在傅沧泓唇边漾开——无论如何,璃歌,我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了你,感谢这世上有这样的一个你,感谢我们的相遇、相知、相惜……每一个在一起的片断,快乐也罢,痛苦也好,都值得我傅沧泓深深珍惜……
嗬,傅沧泓,想不到于黑暗,于血腥,于罪恶里长大的你,竟然深谙爱的真谛——在这个世界上,能找到一个让你倾心去爱的人,确实不容易,所以,倘若找到了,一定要好好,好好地珍惜。
因为担心着宏都的情况,更因为想早一点了结所有的事情,再次回到她的身边,傅沧泓并未在琉华城多作停留,而是穿城而过,星夜奔向北方。
……
“杀人了!杀人了!匪军杀人了!”
前方忽然一阵骚乱,数十名普通农夫模样的人,惊慌失措地朝他奔来。
黑眸一凝,那股好不容易摁下的戾气,再次狂飚而出。
“站住!”眼见着一名瘦小的汉子冲到马前,傅沧泓沉声喝道。
瘦汉一怔,当即立定在原地,傻傻地仰头看着这个有如九天神祗般的男子。
“发生了什么事?”
“是……匪,匪军……”
“哪里来的匪军?”
“是剑昌,剑昌来的叛军……”
“有多少?”
“不清楚,黑鸦鸦一大片……”
刚说到这儿,后面一阵烟尘滚滚,夹杂着人喊马嘶。
略一闪神,那瘦小汉子竟没了影儿,傅沧泓浓眉高掀,缓缓抽出照影剑,朝匪军来处打马而去——他倒是要瞧瞧,这匪军到底是什么来头,敢如此猖狂行事,一面又疑惑道,朝中文有洪宇,武有吴铠,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都不管么?再说,他离开宏都,也不过短短二十几日,乱军的势头为何发展得如此之快?
只是眼下情况紧急,容不得他多作思索。
更多的逃难者冲将过来,从他的身旁流水般涌过,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在人流的末端,他终于看到了那支装备得有模有样的军队——领首者是个红袍男子,脸上戴着面具,手执双节鞭,跨-骑青龙马,曜眸灼亮,就是看不大出年纪。
双目一眯,傅沧泓仔细打量他小片刻,目光往其身后移去,但见一面蓝色的旗帜猎猎飞舞,上书一个斗大的“战”字。
战?
这倒是个十分少见的姓,傅沧泓脑海里急速搜寻了一遍,不曾有什么战姓人物,略一转眸,打马直冲着那面目男子而去。
“来者何人?”对方显然也瞧见了他,收拢马缰,青龙马在原地刨了两下地,“咴咴”仰头叫唤了几声。
“你呢?”傅沧泓不答,反诘道。
“剑昌,战云飞。”
战云飞?倒是个好名字,但这并非傅沧泓关注的要点。
“为何造反?”
“造反?”战云飞唇角绽出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