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伟楠和砚司墨接待了韩朝辉的父母。
这对40多岁的中年夫妇看上去却像50多的,两人皮肤黢黑,一副历尽沧桑的模样。田地里的阳光比较炽烈,常年的紫外线照射让他们的肤色变深。
父亲一脑门儿的抬头纹,只要一睁眼就显得更深刻。母亲虽然面部光洁,但是头上已然有了少许白发。
此时的二人眼睛都已经红肿,依然噙着泪花。母亲还时不时地抹一把鼻涕抹一把泪,仍旧止不住心中的悲伤。
他们进了办公室,莫伟楠和砚司墨便分别搬了椅子,让他们坐了。细心的砚司墨将一盒纸抽放在了二人面前,之后又倒了两杯白开水。
中年男子叫韩宝乐,45岁,妻子姚秀萍,43岁,家住王营镇东贡村。村子在琼洋县东南方向,距县城120里,二人坐客车来的。
握在莫伟楠手中的碳素笔时不时的拔下笔帽又盖上,看看这对可怜的夫妇,问道:
“事情的大致经过你们都知道了吧?”
韩宝乐点点头,“知道了。”声音哽咽。
“让你们过来,我们是想了解一下孩子平时的性格表现。”
姚秀萍擦了一下鼻涕,说道:“我们家小辉可懂事了,从小就爱学习,我们两口子根本就没有管过他学习的事。放学一回家他就帮着我们干农活。他身体发育快,长得个子大,有力气。他了回家我们夫妇就轻松多了。”
韩宝乐用两根手指捏去眼角的泪滴,“我们就这一个孩子,见他学习好,指望着他能考上个学,将来有出息,没想到……没想到还没参加高考呢,就被人给害了。”
话未说完,这个中年汉子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不要紧,妻子姚秀萍也跟着嚎啕大哭。
在一旁记录的砚司墨赶紧站起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大嫂,先不要哭了,我们还要了解情况。”
莫伟楠也在一旁劝说韩宝乐。
可是越劝两人却越是悲伤,这问询问不下去了。
莫伟楠说道:“这样吧,你们先回家稳定稳定情绪,明天再来,将孩子的户口本带过来,我们需要核实一下他的身份信息。”
韩宝乐倒是点应了。
姚秀萍只管哭天抹地的喊道:“警察同志,一定要为我们申冤呐!我儿子这么年轻就走了,太令人伤心了。我们就这么一根独苗啊!杀人偿命,那凶手也是个孩子,他怎么就下得去手呢?一定要毙了他!”
见这妇女情绪太过激动,越劝她哭得越凶,莫伟楠冲砚司墨一使眼色,二人便出了办公室,悄悄地把门带上。
莫伟楠说道:“让他们先冷静冷静吧。一会儿不哭闹了,再让他们走。”
砚司墨看到莫伟楠有些无奈,便说道:“他们的心里很悲伤很愤怒,情绪难以控制。这是人之常情,我们要理解。”
二人到隔壁侯吉岭办公室暂时躲开了那对夫妇,同时也向侯吉岭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侯吉岭说道:“案子虽然需要及时侦查,但是你们也不要太心急。这个时候家属情绪波动极大,很难控制,会很不理智。今天不宜问了,明天再说吧。”
平日里经常是莫伟楠和砚司墨开侯吉岭的玩笑,今天被他们这个顶头上司说了一顿,两个人都有些反常,低着头并没有顶嘴反驳,都觉得自己办案经验还是太少了。
大约十几分钟,二人又回到办公室,韩宝乐夫妇也静了下来。砚司墨让他们喝了已经温凉的水,便让他们先回,再晚了就没有班车了。
夫妻二人离开了警局。
让莫伟楠感到疑惑的是,郎若鹏的父母还没有到警局来。他们就住在市区,离得这么近,即便是从学校回家拿户口本,这会儿也该来了。
砚司墨坐在椅子上,左手托着腮,右手转着碳素笔,默默地盯着感到疑惑的莫伟楠。
“或许他们在托门路找关系,想走动走动。”
莫伟楠这才抬起头来,“这是刑事案件,注重的是证据是事实,什么样的关系也硬不过法律。”
砚司墨嘴角一撇,“你不要不信,有人智商很高,就是按法律办事,同样也能帮上忙。”
莫伟楠叹了口气,“我管不了那些,我只能管我职责范围内的事,调查清案情来龙去脉,这是我的本分。”
砚司墨哼了一声,“你有这样的职业操守,我就该为你点赞。”
两人正在这里唠嗑,侯吉岭过来,通知他们一起去向局长汇报案情。
局长李怀远在会议室里正等着,侯吉岭将案情的大概情况已经汇报过了。
一众干警围着会议桌都坐了。
证物科的同志已经进一步确定了那把水果刀就是凶器,刀上的血迹正是韩朝辉的。
破碎的蓝色塑料盆里面的鞋印,也是韩朝辉的拖鞋留下的。
尸检结果显示,水果刀刺中了韩朝辉的心脏,心脏破裂而亡。
案情似乎很简单,就是因为韩朝辉用了郎若鹏的洗脸盆,导致二人发生口角,郎若鹏捅了韩朝辉。
至于具体的细节,郎若鹏的供词和同宿舍同学的证言有很大出入,但是对于结果来说都是一样的。
对于这种说法众干警展开了议论,纷纷发表意见。
最后,李怀远决定,责承侯吉岭小组进一步侦查,特别是对郎若鹏的口供要查证其是不是在撒谎。
散会之后,侯吉岭带领手下直接去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郎若鹏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脸上汗水一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