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良久,张大勇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终于开口说话。
“我父亲一辈子忠厚老实,任劳任怨,对我们姐弟更是疼爱有加。因为他少言寡语,在外人看来显得比较木讷。”
张大勇对父亲张光辉的评价还是比较客观的,但是莫伟楠想听的并不是这些。
张大勇又说,他父亲在别人眼里就显得过于老实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总有些人看不起他。可他并不将那些小事放在心上,因为那些人仅仅是瞧不起人而已,但并没有污蔑他。
在张大勇离婚之后,那些关于张家的风凉话便多了起来。
张家虽穷,可还没有穷到要饭的地步,日子还算过得去,只是现在标准高了,日子过得一般就已经叫做穷了。
姚婧嫌弃张家穷,他们承认,一时半会儿也改变不了现状,别人愿意说就随他们说去吧,本来他们也不怎么在意。
可是有些话传到了张光辉的耳朵里,说是姚婧跟张大勇离婚就是巩家撺掇的。说白了,就是张家被他们巩家给玩儿了。
张光辉很生气,每天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这倒不是因为儿子离了婚,而是觉得他在村子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却受到了这样的窝囊气,心里不舒服。
看到他这样,张大勇自然也不好受。因为他婚姻的不顺利,导致父母生活都没了幸福感,整日里郁郁寡欢。
张大勇承认,为了出这口气他起了杀心,曾经跟父母透露过这些想法,不过他想杀的也只有巩强悍一个人,但被父母拦下了。为了后半辈子的生活,叮嘱他千万不要干傻事。
于是他便忍下了。
父母以后也不再提及此事,一家人基本上都淡忘了。
4月30日下班之后,张大勇高高兴兴坐公交车回到家里,和父母吃了顿团圆饭,听说家里这两天要打算浇果树地,一家人便早早休息了。
早上醒来,他不见了父亲。母亲正在厨房做饭,说父亲去树地了,待父亲回来,一起吃的早饭。饭后出门才听说巩家发生了命案。
出于一种解气解恨的心理,他们一家人都前去看热闹了。
其实,除了大门口巩永固的尸体有人看到,别人的尸体都没有人亲眼所见,就连巩永固什么情况,张大勇都是听的传言。
后来警方就来人了,一见开始调查,张大勇觉得没啥意思了,就先回了家。
其实他挺解恨的,心里正高兴着呢,莫伟楠和砚司墨就到了他家。
再后来张光辉夫妇回来了,与他们碰了面。
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
张大勇供述至此,莫伟楠觉得还算是合情合理,可他还没有说到重点。
当张大勇看到莫伟楠带来柴房的那根木柴,说上面已经检测出有死者的血迹,以及从灶堂里找到的铜纽扣,他便全明白了。
自家柴房留有巩家人的血迹,不用说,是有人杀了人后来到自家的。可早上没有任何一个外人来过,在家的只有他的父母和他。母亲在做饭,他起床晚也没有外出,唯一外出的就是父亲了。
那保安服上的铜纽扣,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灶堂里。那是他保安服上的,可他的工作制服一件也没有缺少。不用说,那是他淘汰不穿给了父亲的旧制服上的扣子。
由这两点他猜测,杀人者肯定是父亲了。
更见莫伟楠一直围着他们一家人调查,他知道警方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他们家人的怀疑,如此下去,早晚会查到父亲身上。
他深爱着他的父亲。
他父亲也深爱着她的母亲。
他不想失去父亲,更不想让母亲失去丈夫。于是,他便将杀人的罪过揽了过来,他想替父亲顶罪。
但是对杀人经过却一无所知,都是自己猜测的,所以对于尸体躺在地上的具体位置根本就说不准。
家里的那把柴刀他已经发现不见了,怕因此引起母亲的担忧,他便没有过问,那把刀具体去了哪里他真的不知道,只得编了个瞎话,说放到垃圾桶里了。
村里的那些生活垃圾每天都会有专车运走的,那刀找不到是很自然的。
他的想法很单纯,替父亲背了锅,父亲和母亲就可以继续在一起生活下去。虽然他会被判处死刑,但替父亲去死,他心甘情愿。
还有,即便是自己死了,姐姐还在,姐姐会替他照顾父母,他也就放心了。
可他没有想到莫伟楠已经开始怀疑父亲,令他的计划全部落空,现在只好实话实说,如实交代。
莫伟楠听罢,“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来,抖着手指点着他,“你呀,这是糊涂!你以为你这是孝顺,你这是愚蠢!你以为这样会救得了你父亲,会安慰你的母亲,大错特错!父母失去你比他们死了还难受!”
莫伟楠突然止住了呵斥,这个时候再教训他任何说辞都没啥用,事实给他的教训已经非常深刻,他绝对会铭记在心的。
人暂时还不能放,张光辉还没有归案。
莫伟楠和砚司墨赶紧将这一情况向侯吉岭做了汇报。
侯吉岭立刻带他去找局长李怀远。
局长李怀远在会议室,正和省局的几位领导看巩家灭门案的卷宗,一边看一边讨论分析。
当听到新情况,省局的某一领导当即指示,立即拘捕张光辉,传讯所有相关人员,进行现场对质。
他强调,将知情人带到局子里来问话,比到家去调查效果要好。环境不同,气氛不同,他们所感受到的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