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还须系铃人,信北君能做的,就是带着少公子去找这位系铃人。
“你为何会这样帮我。”少公子不解。
信北君笑着将袖袋里的帛书递给了少公子,这次他再也没有藏回去。
少公子展开帛书,娟秀的篆文展现在少公子的面前。
君执:
见字如面,我与绥绥二人已是相隔天涯,纵使我此去凶险,却仍有回见之心。可天下之事并非事事如愿,我若此去不回,请你一定护好绥绥,她不比我一般凶悍,且又心善纯真,你与她青梅竹马,自是两小无猜,我信你能在红尘之中护她周全,莫让人将她重伤。
此番她嫁去蔡国,你我明了,全是国之间的龌龊交易,得幸你为周王室的后裔,若是重得荣耀之位,定能夺回绥绥护她周全。蔡以小国硬碰强楚必死无疑,你暂且与百里一道,尽快与蔡息两国分割,以免殃及池鱼,陈地虽摒弃绥绥在先,但却是你我她三人的栖息之地,且绥绥心善,定不会眼看陈地陷入两难。
我已离去,并非本愿,却是时势所迫,然绥绥身边已有我随之保护之人,你且不必担忧。
我与你,与绥绥三人不知何时再见,你且欠我一场比试,务必珍重。
妘缨
頔夜公主的信十分简单,想是她也没有什么好与少公子说的,大部分的内容都是让他护好绥绥。可是信中最重要的,少公子也不会遗漏,頔夜公主也希望少公子重得周王之位,以此来护绥绥的周全。
这世上,只有你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给心爱的人最好的保护。所谓的不争不抢,不过是失败之人的借口罢了,他们没有能力去抢,所以才会如此自我安慰。
“我与绥绥,与頔夜公主算是一同长大的玩伴,互相担忧彼此的安危倒是说的过去,可我不明白,为何信北君你却对绥绥这样上心。”少公子将帛书放进了自己的袖袋里,自己的头脑镇静下来,开始思虑身边发生的事情。
信北君尴尬的笑了笑,连忙打哈哈地说道:“她是陈国的大公主,陈候对她亏欠诸多,所以吩咐我一定要护她周全。”
“你这不是护她周全,你这分明是要我带她走,陈候让她代妹入嫁,而你却让我带她走。”少公子眼神凌厉,玩味地看着信北君。
“让你看了封信而已,倒是把你的思绪理清了。”信北君长须了一口气,心里坦然,到底是瞒不住他。
“我只想听实话。”少公子认真道。
“其实我知道你并没有能力去带走她,我不过是想,若你心里有她,一定会紧随着她,在她身处蔡国时,护她周全罢了。”信北君摇了摇头,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当初卫姬夫人用灭国之身的由子将凤姬夫人母子赶出陈宫的时候,就已经不再对陈候抱有任何幻想了。当年,她插足在凤娰夫人和陈候之间,更是心安理得地坐上了凤娰夫人退步,禅让出来的君夫人之位.陈候对凤娰夫人有愧,却因卫姬夫人是卫国公主不敢直言。此次蔡侯的求亲,给了陈候一个机会,福金公主若是嫁去蔡国,陈候便有继位储君的借口将凤娰夫人和福祥公主请回到陈宫里面。
可陈候的如意算盘到底是打错了,卫姬夫人早知道了陈候的那点小心思,故意撒泼地要福金公主嫁到息国.她想,既然陈候想要接那对母女回宫,她便让那对母女永远不得安生。蔡国如今是一块是非之地,无论是哪国的千金嫁过去,绝不可能有善终。卫姬夫人知道陈候想要以此击垮她,可她偏不,她就是要破他的局,搅得陈国上下天翻地覆。
陈候是君,既然答应就不能反悔。因此忍痛嫁女,却依旧想要心爱的凤姬夫人回到他身边。
凤姬夫人虽然心里仍旧对陈候抱有旧念,可以听到是以自己的女儿为代价而换回自己的重新归陈,又哪里能心安理得。她陷入了两难,舍不得福祥公主,可却不想让自己深爱的陈侯为难。
可是到最后,她终究还舍弃了绥绥,选择了维护陈候,让福祥公主嫁去蔡国。
而信北君则是凤姬夫人手里紧握着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想当初在宋国之时,一曲问花舞艳绝九州,凤娰夫人的入幕之宾不在少数,信北君的父亲正是这其中之一,对凤娰夫人的暗自欣赏和守护不比陈候少一分一毫。就连最后凤娰夫人与陈候同归圣安,依旧对二人维护有加忠心不二。弥留之际嘱咐信北君一定要与他一样,守护好在陈国如履薄冰的凤娰夫人,否则若是有天,泉下相见,他饶不了信北君。也因信北君的父亲是凤姬夫人的旧识,这次凤姬夫人又找到了信北君,恳求信北君在福祥公主离开陈地,嫁到蔡国之后,能护她平安。
少公子听着信北君对他讲述的这些事情,在他心中认定绥绥的娘亲是个不念旧情的人。不管是頔夜公主的娘亲月华夫人,还是信北君的父亲,她似乎都要将她身边对她好的人用绝了才算甘心。
可终究不管绥绥的娘亲如何,少公子都不会心安理得地让绥绥嫁到蔡国,永不与她相见。
“如今陈国的朝堂之上,已经不仅仅是一股势力在撕扯,卫姬夫人,李家人,还有我所提携的寒门之士,我有心更改陈国的国命,可陈候却无力回天,你不知道这其中的漩涡有多深,你每挪一步,都有可能落到别人陷阱之中。”信北君认真地看着少公子。
“所以,你就将福祥公主丢给了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