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而行,四周寂静无声,我缩在马车的一角,蜷着身子,抚摸着手上小白送给我的玉指环。君绫见我一脸担忧,却不知说什么来让我宽心,索性陪着我一起缩在马车上,两人相看无言。
不知走了多久,君绫已经昏昏欲睡,而我因担心小白,盯着马车顶一直到天色渐亮。我缓缓坐起身,拉开了帘子,看着周遭的民居已经由翠色的树叶代替,想着已经平安的出了平津城,我的心不再向方才那般慌乱了。
我想姬雪一定会救出小白的吧,况且凭着小白的武功,也不会那样轻易被捉住。他身为昭明君,**子抓他也并没有什么用处,若是处理的不好,开罪了周王,更是适得其反罢了。百无聊赖的我听到君绫的呼噜声传了过来,抬起手便将她摇醒,开口问道关于长亭公主的事情。
她迷迷糊糊地起身,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缓缓地说了起来。
早在公主府里面执着地寻找着毒药源头的君绫,查找了长亭公主时常所处的几处起居之地,却发现无任何奇异之处。君绫始终觉着长亭公主身上的毒,一定不是无故而来,更像是长期经由媒介渗透到身体之中去的,她不肯放弃,仍然锲而不舍地满公主府查看。她起早贪黑,守着长亭公主每日进补以及泡浴的汤药药渣,甚至包括每日长亭公主早午晚饭都吃了些什么,她都知的一清二楚。唯独那个谁都不能碰的息石床了。
起先,她征求老管家同意,表示想要去看一眼公主治病睡的息石床,可老管家不但不同意君绫靠近息石床,甚至反应激烈地君绫挖苦了一番。说她是山野间小民,别以为借着给公主看病的由子,就能妄想摸到别人一辈子都摸不到的息石床。难以入耳的挖苦话,自然没有在君绫面前和背后少说,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君绫自小也没见过,因此也没放在眼中,赶着夜晚黑灯瞎火之时,她翻进了息石床的屋里面,仔仔细细,前前后后地查探了传说中养身治病的息石床。
果然这其中,有惊人的发现。君绫在长亭公主平日养身治病的息石床夹缝之中,发现了大量的花叶淬。她还发现,息石床的底层内部设计了焚烧炉,而且构造十分奇特。若人在息石床上平躺之时,这息石床便开始自动加热变暖,这也是在息国冬日之时,长亭公主依赖息石床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可长亭公主不知,这底层的焚烧洞在加热时,便会迅速蒸发在中间夹层的花叶淬,让这种本来无毒的香料一点一点凭着热气渗入长亭公主体内。而君绫清楚的记得,长亭公主的药浴与平时进补的汤药之中,有一味名叫佛化芯的,是补气血的灵药,可这佛化芯与花叶淬相遇的话,便形成了一种可怕的毒药,而长亭公主身上逐渐深入的毒药,就是这样来的。
名贵的药浴,药汤和息石床都是息国侯在长亭公主出嫁之前送给她做礼物的。当君绫道出事实真相的时候,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息国侯要与自己的亲妹妹过不去。这长亭公主可是与息国侯为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妹,两个人更是从小一同长大的,况且看长亭公主的面相,倒不像是满怀野心勃勃的那类人,更何况是威胁到息国侯的储君之位。
我虽然不明白息国侯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妹妹,但是回想在蔡国的时候,他都能把自己的妻子送上蔡侯的床榻,若是再次做出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倒也不足未过。
“我开始觉得一定是自己弄错了,这么些天一直在推翻自己的想法,又去重新调查,来回反复着真实与虚假,一直倒那老管家不耐烦了,怀疑我是骗子,要将我们上奏给息国侯,我这才害怕,说明了实情。”君绫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她斜倚着软垫,将腿伸长,舒服地伸着懒腰。
“所以,你才决定要偷拿息石,所以,姬雪才回来带我们走。”不知为何,我总觉着自己身处于一处天罗地网的正中央,可是想了想,却觉着是我多虑了。
总不能一来到的平津王城就被息国侯那厮监视了不成?况且他就算知道我们路过平津王城回陈国去,也不可能会有这般迅速的反应。除非,他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来平津王城是为了得到息石而入了公主府,给长亭公主治病。
这似乎不合乎情理,我拄着下巴,皱着眉头想到。
“是君执哥哥要我这样做的,他说我本就查出了真相,定要拿一些报酬才说的过去。”君绫把玩着胸前的蓝梅花愉快地笑道。
想那小白平时在蝴蝶谷时与人做交易习惯了,自然也要教给未经世事的君绫一些,省得她以后行走江湖之时吃亏。
“可若是我们离开了,长亭公主身上的毒,是不是就没法再解开了?”我眼前又浮现长亭公主那双晶晶亮的双眸,怅然若失地问道
“就算我们仍旧在公主府上,将所有的事情摊牌,我亲自配药祛毒,也未必能完全解开她身上的毒,你不知,其实她的身体被毒药侵蚀了太长时间,若要根除必要废很大的力气,而且,就算是根除她身上的毒性,她身子也会因此更加虚弱,甚至会丢掉半条性命,其实与其解开她身上的毒,倒不如让她继续这样,倒也能苟延残喘到老,能活着不是比什么都重要么,何必要在意那些有的没的,不是吗?”君绫放下手上的蓝梅花,眼眶有些微红地说道。
“就是可惜了她还这般年轻,不知那驸马是不是个心善之人,能否在以后的岁月之中好好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