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姬,原是宗亲府上豢养的舞姬,早年因引诱府上少主历经人事被主母发现,赐了幽闭之刑送去了军营。在军营之中为了活命,使劲万般手段讨好历将军,到头来却都不如历卓笙娘亲的一个低眉浅笑。娥姬一早便妒恨历卓笙的娘亲,在二人同时被历将军收回府上没过多久,历卓笙出生了。
后来,历将军虽同霍臻苟且,却依然对历卓笙的娘亲宠爱不衰。娥姬随即起了杀心,怂恿身边的美姬一同,将其密告于霍臻。
历卓笙记着他娘亲当日被霍臻鞭笞了三百,活活抽断了气才罢手,被侍卫扔到乱葬岗之前,还被那些畜生猥亵一番。
所以,历卓笙绝不会让娥姬轻易的死去。
他找了一个阳光十分充足的日子,特地为娥姬打造了一樽铜鼎,褪去她所有的衣衫将她关在鼎内,一边享用着阳光下暴晒,一边受着铜鼎下燃着大火所带来的炙烤。
待到她受不住开始嚎,将她拉出来扔进雪中,如此几个反复,娥姬身上已然布满燎泡。
这些燎泡逐渐溃烂,致使娥姬体无完肤。她被历卓笙豢养在一间木笼子里,每日都有专人为她清理身子,喂食喂药,且日日在她溃烂的伤口上涂盐巴。
娥姬现在已经是生不如死。
这些事情并非是少公子亲眼所见,而是鸑鷟告诉他的。
如今鸑鷟随少公子一同住在王宫内,周女王特许了她,将原来长公主府上金娥楼,搬来王宫之中,重新建在少公子的东宫和帛余所居的楹喜宫之间。
由此来往于少公子的灰雀传信,也全部落在鸑鷟所居的金娥楼之中。
历卓笙传信于鸑鷟,请她前去千面阁,还问她索要可以控制人心的蛊虫。鸑鷟如约前往千面阁后,看到娥姬的惨状,怕会事有不妥,便同少公子回禀。
“你手上可有‘锥心蛊’?”少公子立于金娥楼顶,身旁是约七尺高的灰雁巢,巢穴之中仅有两三只灰雀窝在稻草堆里,舒服地打着盹。
鸑鷟摇了摇头道:“目前没有,不过可以培育,锥心蛊为初级蛊虫,并不难。”
“不必培育成蛊,我需要的是蛊卵。”少公子立于栅栏处,风盈满袖。
“若是蛊卵,约莫两个时辰便能培育得好,可太子要蛊卵做什么呢?”鸑鷟好奇道。
“这锥心蛊并非是致命,虫蛊入体之后,身体各处便疼如锥刺,不能自已,如若是蛊卵进入身体之后,约十五日左右育为成蛊,这期间如果一直服用薜荔,便能阻止蛊卵成长。”少公子道。
鸑鷟似懂非懂地道:“太子的意思是,历卓笙所要控制人心的蛊虫是锥心蛊卵?”
“如我没猜错,他大抵是这个意思,距离日落还有两个时辰,你还有时间来培育蛊卵,天一黑,拿着蛊卵,我们一同去千面阁。”少公子道。
“那可不成,天一黑,我还要去莲花山里扒坟,找死人的脸皮子。”鸑鷟抱着肩,翻着白眼道。
少公子宠溺一笑,摸着鸑鷟的头顶道:“我叫澹台成蹊手下的兵给你去寻。”
“那可不成,那些兵下手没个轻重的,万一扒坏了脸皮就不能用了。”鸑鷟打从心底抱怨少公子,虽说她为蛊女,自年少起就见过许多与众不同的事物。可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姑娘家,深夜去坟头接连扒了几十张死人的脸皮,心里难免有抵触。
“这好办,夜里你同我去千面阁,好好与历阁主说道说道,他肯定会给你出主意。”既是历卓笙的那帮弟兄要隐瞒身份,这难题总要丢给他来解决。
况且,鸑鷟说的并无道理,总不能让一个幼小的姑娘夜夜去扒坟。
夜色降临,正是千面茶楼人声鼎沸之时,无论是耕农商贩,还是官家儿女,贵家老妇,甚。
台上的说书先生,正道广灵翁主和姬康凄美的情爱故事,鸑鷟和少公子稍稍听了片刻,便有人前来引二人朝着台后的小院儿内走去。
沿着小院儿的廊子一直走到了底,推开面前的一扇简易的木门,木门后横着一座石山,绕过石山,便见一处更加开阔的院子。
院子四周每一边儿都有两扇方形的门廊,门廊之后黑漆漆的,见不到一丝光亮。
少公子和鸑鷟行至院子中央的圆榻上,圆榻的案上温着一盏茶,还冒着热气。
少时,北边的一个门廊忽然亮起了灯火,但见幽幽的门廊里,历卓笙缓缓走了出来。
“我本想将这些人管教妥帖了,再与太子讲,没想到却被人捷足先登了。”历卓笙跪坐于圆榻上,虽未点名道姓,却也知道是在说着鸑鷟。
“历阁主何必那么见外,您指名道姓来说我,我也不会不认,”鸑鷟堆着一脸谄笑,跪坐于历卓笙面前道:“你要庆幸我先于太子说了这件事,否则我曲解了你的意思,做出穷凶极恶地蛊虫来,将你新买来的那些美人儿都弄残了,多不值?”
“那也要怪你愚笨,我索要的是控制人心的蛊虫,怎就让你曲解?”鸑鷟的此举,确实像是在有意防备历卓笙一般。
她若是防备不要紧,可历卓笙会觉着是少公子不信任他。
“你这般嫌弃我笨,那夜里去坟地扒人脸皮的事儿,我不干了,你快寻你身边那些聪明又伶俐,忠义又热血的弟兄们去吧。”鸑鷟将脸别去一边,不再理他。
“这件事你莫要责怪鸑鷟,本来蛊虫就是区分不同品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