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着说带他去周地找宋尔莞,可最终却是拉着他,去周地继续做他的跟班,为他图谋罢了。对澹台成蹊来说,少公子不是为师为父的慈爱之人,更像是棋逢对手的朋友或是敌人。澹台成蹊垂下眸子沉着了片刻,暮然地跪在了地上,铿锵有力地说道:“徒儿澹台成蹊从现在起,起誓只忠于师父昭明君,若有违背,不得好死。”
这盟誓既然起了,就要跟着澹台成蹊此生,跟着少公子此生。
几日过后,澹台家的农庄上,忽降一只庞然大物,它白身黑尾,体型似马,却比普通的马大了三倍有余。额间长了一只黑角,四肢为虎爪,獠牙如虎,却不主动伤人。它从天而落的时候,澹台成蹊正在农庄的空地上练剑,见此物飞落,连忙大叫着喊来了少公子与澹台大伯。
眼前的这只庞然大物,正是白老头借来的上古吉兽駮。澹台成蹊没见过,可澹台大伯见过却见过。
三日前,少公子灰雀传信给白老头,将近日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并且说出想要寻到天婴的事,白老头活的久,自然会比他们更加见多识广。他回信给少公子时,告诉少公子,天婴乃神之物,同样需要神之物才能寻到,而且天婴这个东西是个活物,只有保持鲜活,才能有此大用,若是死了,不过就是一块腐臭的肉而已。如若以活物取之,必定单独难以存活,需要用琉璃盏盛装,才能保持天婴的鲜活。
在少公子收信不久后,这只駮便从天而降落于澹台农庄上。
这一定是白老头的意思,神之物必要神之物才能寻到,这只駮便是能寻到天婴的关键。
少公子上前引着这只吉兽往澹台家的莲花池走去,他不知这只吉兽怎样辨别天婴是否存在,白老头并没有在信中告知他。少公子只能硬着头皮,先在澹台家观望这庞然大物是如何寻得天婴,而后才能更放心地将它带出去。否则这长的大只并且奇怪的马匹本就与众不同,若是再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惹的他人眼红来抢,可就麻烦了。
駮虽长相凶狠,脾性倒是温和,任由少公子拉着它走到了莲池旁。只见它喘了两口粗气,朝池中的楹莲缓缓低下头,闻了闻,随后打了个惊动天地的喷嚏,将澹台成蹊头上的纶巾吹飞之后,摇着头便不再继续闻楹莲了。
少公子见状放了手,駮便走到了一边,开始玩儿起了自己的爪子。
“看来,这楹莲下并没有天婴的存在。”澹台大伯走到少公子跟前缓缓地说道。
“是啊,看来我与成蹊要往更远的地方去寻找了。”少公子轻叹了口气,有些烦闷地回答。
“这世上大抵都是这样,积跬步才能行千里,积小流才能成江海,殿下莫要气馁,索性繁盛之地也只有五个,而这駮又能日行千里,不出几日便能找回天婴的。”澹台大伯讲着宽心的话给少公子听。
少公子胸口烦闷,暗流真气压下胸口的煞气,后又想到白老头告诉他取天婴时需要用的琉璃盏,于是开口问道澹台大伯:“大伯家里,可有琉璃盏?”
澹台大伯怔了怔,随后摇了摇头道:“那种珍贵的东西,向来只有安阳王城才有,老身这种地方除了药材名贵一些,哪里能有那么稀有又贵重的容器。”
少公子搔了搔头,看来无论去哪里寻得天婴,都要先回一趟周地才行。
少公子与澹台不言当天便收拾妥当,共骑着駮,往安阳城去了。
穿云而过的駮如同大鸟一般翱翔于天际,少公子看着眼下越来越近的安阳城,寻找着落地之处。紾尚阁人多口杂,因此不能作为最佳的降落之地;周王宫戒备森严,若是突然从天而降,这駮一定会被宫里的禁军当做怪物给杀了,所以这王宫更不能作为降落点。少公子看着安阳附近空荡的山地,吹起口哨引着駮往五祚山飞去了。
与上次和澹台小喜落在五祚山时不同,这次他与澹台成蹊抵达五祚山是在白日,这样一只庞然大物突然落下,五祚山军营的了望台一定会看的十分真切。两人落下后,少公子命澹台不言带着駮往远处躲起来。自己却在原处等候,不过多时就见着宋尔延带着一队兵卫骑马而来。
“昭明君,你为何在此?”宋尔延见到少公子此时出现在五祚山,自然神色惊异,他连忙下马,同身后的兵卫朝少公子拜礼。
少公子抬手示意他们起身,从容地回答:“怎么,这里我来不得?”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是怕若有什么不明之物,会伤了昭明君。”谁都明白,如今昭明君可是周王眼前最看重的人,若是昭明君在五祚山受到了一丝一毫的损害,宋尔延手下的这些守陵军难辞其咎。
少公子轻轻地咳了咳对宋尔延道:“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宋尔延虽有疑惑,却也点了点头,吩咐立于他身后的卫兵,命他们在此等候,转身跟着少公子往远处走去。
“殿下是何时回到安阳的?”宋尔延与他并肩步行于林中。
少公子想了想回答道:“刚刚。”
“近些日子阿莞夜观星象,预测五祚山上可能会有山火,所以我这已经有十多天没有回家去了,一直呆在五祚山的军营随时保护王陵,以防山火殃及王陵。”宋尔延说道。
所以他这十几天几乎是与世隔绝了,才问起少公子是何时回到安阳的,少公子沉了沉眸子又道:“阿莞的伤好些了吗?”
“回昭明君,阿莞的伤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