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平民,贵家,士族,侯爵,钿鉁红堂一样接待。
钿鉁红堂会根据饰品的贵重划分所接待的区域,且内部划分的相当清楚,从不会出现贵家和平民共处于一室的情况发生,这也是为何钿鉁红堂既能安然无恙地赚贵家的钱,又能得平民大众的喜欢。
我从没来过这里,所以待进去前堂时便仔细地四处观察。
这钿鉁红堂倒是稀奇,明明是卖饰物的,前堂却没有存放任何金玉之物,反而四处贴着画,这些画上大都画着一些好看钗饰的样式,画的落款出写着钗饰的价格,以及代表天干地支的文字。
堂前一位老者将我同小白里里外外地打量了一番,便起身上前道:“夫人手上的玉环成色十分平常,并不是十分适合夫人的身份,老身这便为夫人寻一款合适的指环可否?”
我抬起手,瞧了瞧我手上的指环,这是小白在蝴蝶谷时送的信物,我记得他说过,这指环是他父亲留给他母亲的,虽不值钱,可上面的雕纹是他父亲亲手刻上去的。
“不必。”我将指环攥在手中。
“我是专程来寻您这的掌柜,老人家可否引荐。”我问道。
老者俯身道:“老身就是这堂内的掌柜,夫人有何事情,可与老身说。”
“我寻的掌柜是个哑巴,可不如老人家这般能言善辩。”我疑惑地盯着他,甚至在怀疑是不是我听错了地方,海桐当时说的并不是钿鉁红堂。
老者笑了笑又道:“原是如此,还请夫人随我前来。”
他转过身,将我们往偏殿引去。
过偏殿出了门,但见一座假山园儿,又经过一处五曲连廊,过了一扇月门后,才到了一处门前开满了夹竹桃的屋子前。
我瞧着屋前的墙壁上挂了一个木牌,牌子上写着“庚申”。
老者对我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转过身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正要往里走去,却被小白拉过于身后,他纤长的手指握住我的手,带着我往屋里面走去。
屋内的榻上正燃着香炉,我闻了闻味道,像是普通的沉水香,倒是没什么不妥。案上放着一套青瓷茶具,茶碗里的茶,还冒着热气。
我正准备往里走去,却听见脚下传来“吱吱吱”的声响。
我低下头瞧去,但见一只银色毛发的老鼠正趴在我的丝履上,正顺着向上爬。
我浑身上下泛起一阵恶寒,抬起脚猛地将它踢飞了。
案旁的屏风后面忽地闪出一位身着灰衣的老者,但瞧他佝偻的身形,却没想到能迅速地接下被我踢飞的银鼠。
待他稳稳落地后,怀抱着银鼠朝我走来。
我急忙掏出海桐给我的那串铜铃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停住脚步微怔,片刻之后指了指放着青瓷茶具的梨木案。
我大概是懂他的意思了,便拉着小白跪坐于木案前。
他点了点头,又绕回到屏风后面,随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似是觉着有些不对,便起身朝着屏风后跑去。
屏风后,早已没了那老者的身影。
我错愕万分地回到木案前,饮了一口清茶压惊。
倒是小白,风轻云淡地看着我,好似一切都掌控于他手中一般。
我倚在案上,盯着他看:“那老头说这指环不值钱,你身为安阳的昭明君,可否送我些值钱的信物。”
小白笑了笑,抬手为我添茶。
“往后整个陈国都是你的,我倒是还未向你索要值钱的信物,你反倒伸手朝我要起来。”小白说道。
“那可不一样,小白将来可是九州的王,整个九州都是你的,所以陈国也是你的。”我谄媚地说道。
小白没有再说话,笑容之中参杂了些许苦涩。
我眨了眨眼睛,想着小白来圣安或许并不全是放心不下我,便拉着他的手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小白欲言又止,却最终笑道:“没有,若是真有,也要等你的陈国安定之后,你才能帮我。”
我还想继续再追问下去,却听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随后,娇俏的夜海桐便推门而入。
她见我时明眸善睐,转眼看到小白时,却将笑容收敛了起来。
“怎么是你?”夜海桐疑惑道。
我心中疑惑,难不成小白和夜海桐曾经见过?
小白从容地起身道:“姑娘,别来无恙。”
“你来此作甚?”海桐问道。
我深觉小白的脾气很好,并不像是百里肆那厮的臭脾气容易得罪人,怎地树敌这般多,而且还都是姑娘家。
我想知道他到底惹了多少女人。
无奈我起身上前,企图阻断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却被小白拉过身后。
“这册子是姑娘从何处得到的?”小白掏出袖袋里的灰皮册子问道。
“这与公子有何干系?”海桐夺下小白手中的册子道。
“姑娘可知,这册子是假的?”小白说道。
海桐一脸惊慌,握紧了手上的册子道:“这不可能,金玲堂怎么可能会给门主假的名册?”
“这册子确实是假的,因为是我亲自将这册子交给八卦门的,包括八卦门内各国绣衣使的册子,都是我交给八卦门用以换取其他消息。”小白说道。
夜海桐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手中的册子,又看了看我。
我从小白的身后侧身而出,朝着夜海桐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