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盛名,而今息国倾兵朝着陈国而来,皆是因夫人不将公主嫁给息国侯,现已兵临城下,正是需要用兵之际,而陈国的宗亲们皆是认为公主是引发两国交战的祸水,不予出兵相救,还上秉国君要将公主交给息国侯处置。”百里肆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我讶异地瞧着他,还真没想到,他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比我还要更胜一筹。
“真是糊涂。”**子怒拍桌案,一副已经被百里肆的话气糊涂了的模样。
“薇薇如今已经怀有身孕,怎可能在交罢**子转身行至屏风后面,但听到一阵翻弄的声响后,**子手握翠色的锦袋又走了回来。
她行至桌案前,将锦袋放在桌上,而后让我打开它。
我心有忐忑,抬起手轻轻地打开了锦袋,从里面拿出一块如手掌一般大小的玉盘。玉盘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却因缺了一角,十分像一块可挂在身上的玉玦。
“信北君,我将这一半的星谷关兵符交付与你,你无论如何要寻到另一半,莫要让薇薇落入息国侯的手中。”**子开口说道。
百里肆闻此,上前,从我手上接下了玉盘,而后朝着**子俯身一拜。
“肆,谨遵夫人之命,决不让公主落入他人之手。”
“我的薇薇,莫要怕,娘亲这便修书一封回卫国,请求你的阿翁发兵来救你。”**子一边说着一边朝书案走去,拿着湖笔便在书简上写了起来。
活在虚妄里的人,或许是幸运的,她这一封求救信就算是送到了卫国,也不会有救兵前来陈国。
妫薇的阿翁,是**子的父亲,而今的卫公,正已是病入膏肓,哪里又能顾忌得到他的这位,正在陈国不生不死的掌上明珠。
我长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竟觉着这样的**子,甚是可怜。抬起头看向百里肆时,却见他也正在看着我。
他眼中有疑惑,许是他不明白我为何为对一直怨恨的**子,抱有惋惜之情。
我朝他淡淡一笑,不予解释。
我与他相望了片刻后,百里肆忽而对我眨了眨眼。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所意。
他扶额无奈,而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这才恍然大悟,百里肆的意思是,既然已经得到了兵符,便不要再浪费时间,即刻起身回到景寿宫,与父亲商议才是。
我连忙捂着肚子,站起身走到**子身边道:“这快到了喝安胎药的时候了,如若娘亲无事,我同百里肆便先行告退了。”
**子连忙放下了笔,快速行至我身旁,担忧地摸着我的小腹道:“你且快去,莫要耽搁了时辰。”
我与百里肆退出冷宫的时候,**子依旧在书案前写着求救信。百里肆吩咐看守冷宫的禁军,若有**子有书简递出,当先接下,而后送去长信宫中。
我与百里肆先行回到了长信宫,却闻芊芊道我的那支放在妆奁里面的玉簪不见了。
我吓得浑身冷汗直流,连忙命芊芊在寝宫之内,仔细寻找。
待衣裙,宝钗散了满地,却仍旧不见那支玉簪的踪影。
百里肆坐在茶案前,平静地饮着茶,眼梢却在轻瞟着芊芊,少时,他放下手中的瓷碗问道:“你们最后一次瞧见着玉簪是在何时?”
“昨夜,自公主知道那玉簪是星谷关的另一半兵符之后,便嘱咐奴要看好它,奴记着是将它裹着牛皮放入了妆奁中,今早见时还在的。”芊芊跪在地上,急得双眼通红。
“这其中可有什么人进了公主的寝宫没?”百里肆问道。
芊芊立起身子,她双目紧缩,用力回想着。
“奴记不清了,因公主今日要去冷宫探望卫姬夫人,所以奴午前一直在膳房忙着盛装香棠胭脂雪,所以是谁近了公主的寝宫,当真不知。”她摇了摇头,甚是无能为力。
“那你可记得有谁出了长信宫吗?”百里肆紧缩这眉头又问道。
芊芊垂着头,似是在回想着。
片刻她抬起头道:“时至现在,并未有任何人走出这长信宫。”
百里肆站起身,走出了寝宫。
我与芊芊连忙跟在他的身后,一同往寝宫外走去。
以接近正午时分,但从长信宫的膳房处传来阵阵的饭香味道。
百里肆在前庭院子里徘徊。
少时,他走到宫墙旁边的棠梨树下,用脚踢起了树旁的土来。
而今这盛夏,棠梨树的花瓣已经全都落光了,只有翠色匆匆的叶子在迎风而摇。
然而四散的花瓣落了一地,唯有树下一小片的土地上却没有。
我也瞧出事有蹊跷,连忙走进百里肆身旁,帮着他一同踢开着树下的土。
“是包着簪子的牛皮。”站在一旁的芊芊,见到土中出现的牛皮一角,忽而大声喊道。
我与百里肆停下了脚,芊芊见此蹲了下来,用手小心翼翼地扒开了周边的土,而后将牛皮从土中挖了出来。
她打开了牛皮,但见玉色盈盈的簪子正完好无损地放在里面,如释负重地长吁了一口气,瘫软在了地上。
“谢天谢地,可算没丢。”芊芊倒是比我还要激动,手中握着玉簪竟抽泣了起来。
“干嘛哭的这么凶,我又没怪你。”我将芊芊从地上拉了起来,用手抹干她脸上的眼泪。
“星谷关的兵符,是公主最后的希望,万不能因为我,又使公主身陷险境,若非我死,否则这兵符决不能丢。”她的眼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