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与宛城相隔不远,两城之间更是拥有九州之险的宛南关,是进犯周地的必经之关。少公子借道楚地进入周地之时,走的也是这宛南关。两城烽火想通,并肩于谷地,形成了天然的攻夹之势。宛南关原有三百万雄兵,两城分有一百五,兵符更是霍家与莘家一人一半,必要时需要合二为一才能调动两城之内的军队。当年霍家大公辞世之后,霍臻乱政,莘家大姐就是因为得不到那一半的兵符去都城救周殷王,而活活被气的吐血而亡。霍家掌政了之后,觉着莘奴本是霍家的人,便放心的继续让莘奴接替莘家大姐的位置,继续掌管宛城。后来历将军西征,霍家合并兵符将汝南所有的兵力全部调去攻打郑国。郑国倾覆了,可剩下汝南的残兵败将却再也成不了气候了。兵符再次回到莘奴手上时,是霍家准备谋反之时,霍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想要倾覆玉氏的统治,却没想到走到最后一步之时,被一直信任的莘奴将军挖了墙角。莘奴不但没有听霍家人的话,揭竿而起,反而将兵符送还给了周王。
事情败露之后,莘奴的生母莘家二姐被绝望的霍家人怒而刺死,周王为莘奴将军痛惜,自此灭了霍家满门,却唯独留下了流着霍家的血,却不承认自己是霍家人的莘奴。后来,他依旧独身一人守着宛城,得周**任,手上持有一半的兵符。
莘奴如他养母一般,半生只为戎马,至此不娶一妻,周王见此亲封他为镇南大将军,镇守宛南关。
如今玉颜公子去找他,无非是为了霍家女的惨死,想要说服他为霍家报仇,将他拉为同盟。宋锦书了解莘奴的不得已,也明白霍家的不识时务,做了错事,伤了莘奴的心。繁华已是过去的事情了,并且再也不会重现,就算没有莘奴从宛城传信回来给他,宋锦书也知道,玉颜公子会碰一鼻子灰回到安阳城。
宋锦书与少公子说完莘家与霍家的前尘往事,雅音楼也到了。
还没进去,少公子便闻到了殿内传来暖玉香味。所谓暖玉之香,无非是一钱苏合,二钱梨落,三叶桃瓣加少许沉香汁。闻起来使人身心愉悦,不惧寒冷入体,更有暖香袭人之说。走进了正殿,见今日行祭奠之时的来使都已就位,只有主座上的周王还暂且没到。正殿两侧的大铜鸿鹄香炉正袅娜传出香气,少公子由寺人带路,坐到了主位左方的第一个位置上。
周地习惯以左为贵,少公子自是得知周王的用心良苦。宋锦书被安排在少公子的身后,少公子的左侧坐着信北君,待少公子入座之后,两人相视一笑。随后,殿门口走进一位身着紫衣的少年,少年大约十二左右的年岁,面色白皙,娇艳无比,若不是脖间凸起的喉结,少公子险些将他当成故拌男装的女子。他不苟言笑,闻讯来路的舍人将他引到主位右侧的第一位上之后,便听到他忍不住叫喊起来:“没心的狗奴才,我一直是坐在父王左边最首的位置上,你怎将我安排在右侧,不要命了吗?”
少公子闻声仔细地瞧去,料想这位紫衣少年就是周王的唯一亲子,玉颜公子玉少染了,如此娇柔的面貌,倒应当不是这种浑身上下皆是戾气之人。玉颜公子感受到少公子打量过去的眼神,遂而也朝着少公子看了过去,他这一看不但知晓了谁抢了他平时的位置,连少公子的身份也猜测了出来。
“我说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奴才带错了位置,原来是有人坐错了位置。”玉颜公子走到少公子面前,高傲地仰着头,笃定是少公子坐错了位置,并且示意少公子应当识时务地站起来给他让位。
哪知少公子连眼都不抬,纤长的手指拿起桌上的碧玉酒杯,自斟自饮了起来。
玉颜公子见少公子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更是气的额间青筋暴起。
“怎么,摇尾乞怜到我父王的身边,便分不清高地尊卑了吗?”少公子听到他压着怒气说话,见他的双手在身侧捏起了拳头,不禁暗自觉着好笑。
“论尊卑,我是你兄长,你且要叫我一声执哥哥,更何况我是有封号与爵位在身的昭明君,而你不过是周地的大公子而已,无论从身份还是地位,是谁卑尊,公子可还分得清吗?”少公子嘴角噙着笑容,仰着头看着面前的人已是气的满面通红。
“你莫要以为巴结了宋家,便能在周地横行无阻,我告诉你,宋家还不如我娘舅手下的一个分堂门。”果然是没心眼的傻儿子,什么话都敢在别人面前说。玉颜公子口里的娘舅正是暗影阁的宗主姮长朝。如今暗影阁有四个分堂门,青龙门,朱雀门,玄武门跟白虎门,每个堂门都有一位堂主负责,统称为“护”,并且这其中朱雀护地位最高,是直属于宗主,其次是青龙护,玄武护和白虎护。每个分堂门下有死士六十余人,以二十为基础,分别分为上士,中士与下士。上士武功最为高强,其次为中士,最后为下士。
少公子才要张口反击,却听坐在一旁的宋锦书开口幽幽地道:“大公子还是莫要拿臣下的家,与之娘舅家相比。”
“怎么,还有你宋丞相怕的?”玉颜公子开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