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着这话,一面将宜气地问:“这才刚开始,你就醉了?若是醉了,早些回去歇着。”宜妃讪讪不敢再言语,便有宁寿宫的人来为年夫人和秀领路。
岚琪在一旁默默相看,那年家的‘女’儿举止得体,显然是在家细心调教过的,不曾听她开口说话,只记得小时候活泼可爱。照玄烨的话来说,年遐龄应该知道这件事,那么他一定会找人细心培养‘女’儿,和毓溪当年成长的境遇一样,只是毓溪知道自己未来的人生,但这孩子未必明白。
而他们走后,席上还有人说,年家的‘女’儿这么美貌,虽是汉人,但家世渊源出身高贵,该是正室的品格,不知皇帝会把她指婚给哪一家。正好太后离席去接手,宜妃找着机会对身旁荣妃道:“幸好皇上今天不过来,不然瞧见这么漂亮的人,指不定自己收了。”
荣妃嗔怪:“那么多大臣夫人在,你就收敛些吧,你实在这么想,就去请皇上收了人家,放在翊坤宫和你作伴。”
岚琪听得不禁心里发笑,玄烨若真是对美‘色’一见钟情,也不知他做不做得出公爹抢儿媳‘妇’的荒唐事。想着不禁脸上泛红,这话可千万不能让玄烨知道,他还不要‘揉’碎了自己才好。
这边厢,宁寿宫的人捧着酒菜食盒在前头领路,年夫人领着‘女’儿年融芳跟在后面,悄声对孩子道:“不论如何,你嫂子是明珠府出来的,现在大阿哥出了那样的事,我们总要承受些风言风语,过一阵就好了,何必费心思去与人争辩?况且那位是宜妃娘娘,你一个‘女’孩子家,有什么资格在这种诚开口?便是她不对,你也不能顶嘴,这是尊卑有别的地方,人先要自重,才能与人谈尊重,你明白吗?”
融芳连连点头,满面娇态,与母亲道:“您回去可不能跟阿玛讲,也不要跟哥哥讲,他们又该骂我了。额娘,这些年我真是用心学了,您看今天所有人都夸我好。不过我长得好,这也没法子。”
“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年夫人嗔怪,见前头太监走远了,忙跟上来。
她们一路到了长‘春’宫,惠妃也是懒懒的,不过敷衍了几句,只是见年家‘女’儿生得那么漂亮,笑道:“既然来了京城,怕是就要留在这里了,可惜明珠府如今配不上你们,不然真想娶来做纳兰家的儿媳‘妇’。”
年夫人很谦逊,几句话后,就带着‘女’儿离去,融芳挽着母亲道:“刚才在宁寿宫见其他娘娘,虽然也有年纪了,可瞧着都很年轻很‘精’神,惠妃娘娘这一次见,一下子老了那么多,真是可怜。”
“你是什么人,人家会媳你可怜?”年夫人随丈夫在官场多年,学了多少人情世故在心里,连声叮嘱‘女’儿,“往后不论在哪里,不要随意议论宫里的事,做人要本分些,你不过是个大臣的‘女’儿罢了。”
融芳很听话,可难耐心思活泼,方才且听惠妃说什么婚嫁,她知道自己到年纪了,家里老妈子丫头提过不少,可父母一直没有动静,她想问又不敢问,今日因许多人夸她漂亮,都提到婚嫁的事,便趁机问母亲:“额娘,我的婚事,您和阿玛有主意了吗?这次带我上京,是来办婚事的吗?”
年夫人嗔怪:“不知害臊,哪有‘女’孩家这样问的?”
说话间,一面往宁寿宫走,前头的太监突然停下来,客气地说:“那边像是有人走过去,夫人和秀等一等,容奴才去瞧瞧是什么人。”
年夫人应下,与‘女’儿站在宫墙边,那太监跑到路口去,果然是有人过来,他们在路口说了几句话,那边的人却朝这里走来,小太监先几步跑来说:“年夫人,是四贝勒来了。”
年夫人忙领着‘女’儿上前行礼,胤禛让太监搀扶起来,与年夫人道:“我时常与羹尧一起当差,他能干忠厚,是朝廷的人才,皇上也时常夸奖,羹尧帮了我很多忙,既然见了夫人,我该来和你打声招呼。”
年夫人忙道:“贝勒爷折煞妾身了,羹尧愚笨无能,能被贝勒爷赏识,是他的造化。”
两人说话,胤禛并没有看她身边的‘女’孩子,可忽然一抹鲜嫩的粉‘色’跃到眼前,但见年融芳扬着手,白皙纤细的手腕上一串‘色’彩斑斓的琉璃珠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欢喜地说:“四贝勒,你还记得我吗?”
胤禛一时没反应,可这‘女’孩子委实漂亮,一双大眼会说话似的,浑身都是灵气,见那琉璃珠子,再看她是跟在年夫人身边的人,突然想到那年去年羹尧府里,那个被年羹尧追着打的忻娘,他不禁笑:“记得,你不就是羹尧的妹妹,那个顽皮的小丫头?”
融芳却道:“四贝勒,我可是告诉过你,我叫年融芳。”
胤禛摇头,笑说:“名字是不记得了,下回再见,我会记着。”
年夫人已是吓得不轻,赶紧把‘女’儿拦在身后,谦卑地对胤禛道:“小‘女’莽撞无礼,是妾身没有管教好,请贝勒爷恕罪。”
胤禛反而道:“‘女’孩子家活泼些才好。”更问融芳,“那琉璃珠子,你串起来了。”
年融芳这才又‘露’出笑容,点头道:“找工匠凿‘洞’串起来的,不然带在身上叮叮当当,怕在人前失礼。”她说着话,不知怎么害羞了,微微垂下眼帘,轻声道,“我可一直都带在身上的。”
胤禛笑说:“回头让德妃娘娘赏你好的首饰,这珠子不值钱。”说着便道另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