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用手抚了抚脸,长舒了一口气,让叶佩灵去把水杯给她端来。
叶佩灵赶紧端来一个几十年前那种外面已经掉漆了的水杯给她奶奶。她奶奶喝了大半杯水,这才放下水杯,擦了擦嘴说道:“可累死我了。”
“您赶紧躺下歇歇吧。”我站起身来,跟老人说道:“奶奶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我们先回去了。”
叶佩灵的奶奶用手指了我一下,说:“你等一下,着什么忙?”
说着,老太太就要从炕上下来,我赶忙过去扶一把,老太太一把推开我:“你别碰我!”
我尴尬的愣在当场,叶佩灵也不明白她奶奶这是什么意思,娇嗔的叫了一声:“奶,人家好心要扶你一把,你怎么这样呢!”
老太太瞪了一眼叶佩灵,说道:“他身上带俩仙家呢,你舅爷爷刚从我这儿撤下上来就上来,我这老身子骨受得了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还以为我怎么着了呢。
我赶忙赔笑道:“没事儿,他不能那么不懂事儿。”
“你可别这么说,”叶佩灵的奶奶说道:“你刚才一伸手,你那小黄仙儿就要过来,我那句话不单单是说给你听的,也是说给你那小黄仙儿听的。你心通、耳报、山门这三样都没开呢吧?”
我摇了摇头:“我都不知道你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颤巍巍的走到供桌前面,点上九根香,念念叨叨的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又从桌子底下掏出一瓶子白酒,在地上画了哥圈儿,又泼到我脚边一点儿。这才开口跟我说:“心通,就是你跟你的仙家心意相通。他想什么,你能知道。你想什么,他也知道。开了心通的弟马,随时随地都能跟仙家交流,畅通无阻。”
我这才明白,好奇的问道:“奶奶,那你开了心通了吧?”
老太太摇了摇头,笑道:“我可开不了心通。”
“为什么啊?”我不解的问道。
老太太说:“我家这老黄儿啊,是从我祖爷爷那辈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们家。他没有摇旗拢兵,就一个人儿保着我们全家,啥要求没有,也没什么说道,是位保家的仙家。到我这辈儿,跟我算是有缘分吧,能从我身上落座,也仅仅是给我窜了三分窍,没打开心通。开了心通的人都是像你这样有缘分的弟马,保家的不开心通,因为容易招惹别的仙家来,到时候不好处理。”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那耳报和山门又是什么呢?”
我听胡飞雪说过一次开山门,但是我没细问,以为跟窜窍差不多,现在叶佩灵的奶奶又提起了,正好我问一嘴。
老太太没说话,从供桌下面的抽屉里面拿出一块叠得板板整整的红布,又掏出一把剪子,就着昏暗的红烛光亮,剪了起来。
我皱了一下眉头,跟叶佩灵说:“佩灵姐,咋不开灯呢?这能看清楚吗?”
“不用开灯!”老太太说道:“我这眼睛本来就不好使,还见不得光亮。但是心跟明镜儿似的,我闭着眼睛都能把活干了,已经习惯了。”
叶佩灵告诉我说:“我奶奶年轻的时候给我爸和我大爷他们纳鞋底,眼睛让油灯熏伤了,这么多年就这样,出门得戴茶色的眼镜,要不然出不去。”
难怪冰柜里面只有一种两毛钱的雪糕,敢情根儿在这里呢,这要是啥价位都有,五花八门的,那老太太能整明白吗?
老太太一边剪着红布一边跟说:“耳报和山门呐,我可都开了。这耳报一开,这些仙家鬼神儿什么的说话我都能听见。山门就是天眼,眉心正中那儿有块骨头,上面有个小孔,这个小孔就是天眼。每个人都有,可惜不是每个人都能打开的。”
“这是为什么啊?”我一边摸着眉心一边问道。
老太太没有回头,但是就好像她看到了我一样,说:“别搓了,一会儿给自己搓瞎了!”
我一听这话,赶紧把手拿下来。
老太太接着说道:“这天眼专门用来看平时咱们看不见的这些个东西,是有灵性的。就跟这照人儿的镜子似的,刚从娘胎里面生出来的时候,干干净净,那时候想照啥都能照出来。随着岁数越来越大,这灰尘啊,渐渐的就给天眼给蒙上了,所以就啥都照不见了。”
我开玩笑的跟老太太说:“那擦干净不就好了?”
老太太点点头,说道:“是啊,把心擦干净,眼睛就又能看着喽!”
这话说的有点玄乎,我干笑了一声。
老太太剪了五块红布,平铺成一排,然后把香炉里面的香拔出来,凌空在五块红布上画了起来。
我皱着眉头问叶佩灵:“奶奶这是干啥呢?”
“嘘!”叶佩灵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收势,小声告诉我:“画符!”
“用香画符?”我压低了声音惊讶的问道。
叶佩灵点点头。
我心说用香画符这是给谁看的啊?老太太有两下子啊,一个保家仙供到这个程度,也算是出类拔萃了吧?
叶佩灵的奶奶画完符,把香随手插在了香炉里面,然后转头跟叶佩灵说:“你是不是把我给你的那道护身符给升了?”
叶佩灵点点头,笑嘻嘻的说:“啥都瞒不过你!你不是告诉我那护身符里面有灵吗?我寻思就给它升了,顶一阵子呗!”
我不解的问叶佩灵:“佩灵姐,那你怎么不在前门升啊?为什么在后门呀?”
“二姨家的前门有武财神,升了灵也不敢出来。”叶佩灵解释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