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歌见过戴叔叔得势时最辉煌的时候,也见过他失势落魄时像今天这般颔首低眉的样子,即便对面坐着的不过是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女人,他吃过的盐都比她吃过的米还多,却因着金钱做她靠山,即便她言行轻视鄙薄,他也只得放下姿态,曲意迎合。
“上官夫人所言极是,我和弘毅年轻时便是挚交好友,我对他的为人一直很了解,也一直很钦佩他。”戴川雄应承着说。
上官夫人放下茶杯,嘴角微微一勾:“当然,我老公做人虽有原则,但不是顽固迂腐之人,毕竟儿女终身大事,关乎他的后半生幸福。他还是以尊重儿女意愿为前提。倘若一开始,上官煜严词拒绝这场婚约,他老爸也不会为难他。哪知他居然同意了。”她随即朝林天歌的身上扫了两眼:“今儿个一瞧见戴家小姐,的确清丽脱俗。不过上官煜玩心太重,不知戴家小姐能否受得住他?”
“怎么会?”没等林天歌开口,林惠茹抢先赞许道:“上官少爷一表人才、聪慧睿智,还颇具经商天赋,据说二十岁的时候从父亲手上接管了一个大项目,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可谓年少有为、前途无量。我女儿天歌天资聪颖,温婉贤淑,对人颇为体贴周到,他两人一定会给彼此带去幸福,我认为再合适不过。”
在来之前,林天歌和母亲做足了功课,对于聚餐时可能会被问到的各种疑难问题,她们都有想到怎样回答,尤其是关于林天歌的学历,虽然没能像其他富家小姐那样留过学,那就只能给她捏造一个上过国内名牌大学的头衔,为了孝顺父母,而决心留在他们身边。
可上官弘毅的夫人并没有按照她们想象中的流程去走,她并没有问及林天歌的身世和学历等问题,反而对于母亲夸赞上官煜似有不满,她讥诮道:“戴夫人恐怕对上官家长子存在严重误解。他从小就被他父亲以及家人娇惯坏了,现在养成了狂妄自大、目无尊长的脾性。现在二十几岁的人了,整日不务正业,只会吃喝享乐,对他来说工作反倒成了他的副业。更可气的是,他经常在外面惹是生非,他父亲还得随时给他收拾烂摊子。就像今天这样和他婚姻大事有关、双方家长会面的重要日子,他居然也能迟到那么久。”
没成想几句夸赞上官煜的话会让上官夫人的情绪如此激动,竟一股脑毫不留情面地在他们面前如此言辞犀利地揭露他的种种不是。戴川雄只得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林惠茹则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
上官夫人转而慈爱地看着坐在身旁的小儿子,他正在专心地吃着一块草莓味布丁,她怜爱地说:“我看啊,我家小儿子倒很聪明伶俐又乖巧懂事,我会尽我所能地用心栽培他,不至于将来我老公那么大的产业连个像样的继承人都没有。”
正说着,花园餐厅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了。原本整个餐厅是被上官家包场的,所以餐厅内稍有声响就很容易引起关注。
听到开门声,他们几乎同时朝餐厅门的方向望去,只见上官煜穿着修身合体的西装正朝他们的餐桌位置走来。他个子高挑,下巴微微扬起,一张俊秀的脸上神态轻慢,还带着点淡淡的痞气。他双手则随意地插在西装裤内,迈着随性的步子走来,姿势又酷又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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