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里,顾琉倚门站着,眉眼间尽是不屑。
两个太医小跑着进门,直奔皇后寝宫内室,皇后宫里的嬷嬷宫女一个个紧张不已,哆哆嗦嗦的忙前忙后。
翠儿跟在顾琉身边,一双圆月般的大眼睛在几个人身上扫来扫去,莫名跟着紧张起来,“娘娘,皇后……皇后娘娘怎么了?”
顾琉连眼神也没给她一个,面不改色道:“快死了吧,都吐血了。”
就在刚才,她亲身目睹一场碰瓷大秀,她站得离床榻足足有三米远,那皇后拖着虚弱的身子径自从床上摔下,滚到了她脚边。
本来就奄奄一息了,这么一来,血吐了一地。
顾琉静静的回忆着,只觉得被皇后染了一身的血腥味儿。
“什么!”翠儿惊呼一声,紧接着捂住了嘴巴。
翠儿下意识的四下看了看,故意把声音放低喃喃道,“皇后娘娘方才不是好好的么,怎么说吐血就吐血了……”
顾琉好笑似的看了她一眼,“不仅吐血,她还从床上摔了下来。”
估计一会应该就演变成,是她把皇后扯下来了的吧。
翠儿脑瓜一向机灵,加上皇后宫里的几个宫女,频频向她们投来怨恨的目光,翠儿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
“是皇后娘娘想陷害您!”翠儿瞪大了眼睛,压着声音说道。
话音一落,长孙凉澈就急匆匆的进了门。
一身玄色龙袍,银线勾勒着紫气祥云,几簇云团后巨龙蜿蜒盘旋着,随着脚步移动而显得栩栩如生,长孙凉澈进门打量了情况,移步朝顾琉走来。
“念儿,皇后如何?”言语之间尽是担忧。
顾琉幽幽的瞥了他一眼,没由来的心头涌起一阵委屈,皇后这般动作明摆着就是有意害她,如今长孙凉澈匆匆赶来,竟然绝口不安慰她,反倒先担心起了皇后?
“那皇上怕是问错人了,臣妾又不会看病。”顾琉没好气道。
长孙凉澈察觉到她不悦,刚想开口宽慰几句,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烟烟哭喊声惊住。
“皇上……皇上您快去看看皇后娘娘吧,娘娘她……”烟烟直愣愣的跪着,眼泪擦了一茬又一茬。
长孙凉澈盯着顾琉看了几秒,旋即转身进了内室。
顾琉一个白眼差点没翻到后脑勺去。
不是999+的好感度嘛,进门不问问她有没有被吓到,先去问别的女人的情况?
差评!
顾琉咬牙切齿的拽着手帕,此刻的她恨不得能有一双透视眼,看看内室里那对男女到底在干什么!
这么想着,顾琉手中的帕子一扔,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是刺鼻的血腥味儿。
一堆宫女忙活了这么久,地板上的血渍还完完整整的留着,像是故意留给谁看似的。
皇后蜷缩在床榻上,素色xiè_yī被吐的血染的一片红,远远看去格外扎眼,皇后一手搭在床沿处,紧紧的攥着长孙凉澈的衣角。
而长孙凉澈却不甚在意,见顾琉也进了内室,他小心翼翼的抓住皇后的手腕,把衣角从她手心里抽了出来。
“皇上,臣妾不怪念贵妃,是臣妾无用连自己都护不住,念贵妃也是无心之举……”
这话一出,远远站在一边的顾琉脸都快绿了。
没想到看似正派的皇后,竟还有如此绿茶的一面。
戏还没完,皇后一脸无辜的诬陷完,皇后的贴身婢女烟芸就顺势跪了下来。
“娘娘,事到如今您还给贵妃留着面子嘛!奴婢候在外面,分明听见念贵妃对您恶语相向,还和您拉拉扯扯,您分明就是被她故意扯下来的!”
烟芸这大嗓门即使稍有收敛,也依旧显得忿忿不平,仿佛要为自家主子主持公道一般。
好家伙,两面夹击,腹背受敌。
顾琉只觉得两眼一摸黑,有口也难辨。
不仅如此,没等顾琉想好对策反驳,一旁收拾药箱的刘太医也凑了过来,“禀皇上,皇后娘娘本就身虚体弱,这次摔下床榻恐有内伤,怕是要休养几月。”
几个人叽叽喳喳一通,企图坐实她弑后的罪名。
长孙凉澈的脸色早已经冷了下来,薄唇紧抿周身萦绕着一种肃杀之气,他抬眼环视四下,终是将眸光落在了顾琉身上。
墨色的瞳孔里映出她的倒影,顾琉似是从那眼神中,看出了隐隐的情愫。
他相信她。
“皇上,臣妾有话与你和皇后说。”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牵扯到这些无辜的宫人为好。
话音落,长孙凉澈吩咐一句,几个婢女面面相觑,退出了内室。
唯有刘太医,顾琉让他留了下来,也好做个见证。
“皇后,你身为六宫之主,我以为你会不屑于用这种惯用的技俩。”顾琉轻笑一声,眸子里闪着异样的光。
皇后闻声脸色稍稍有变,但旋即被她隐藏了起来,戴稳了虚弱的假面。
“本宫不懂你在说什么。”皇后按着胸口咳了两声,掐着帕子擦了擦唇角的血。
死鸭子嘴硬,开始好玩了。
“臣妾在宫里好好歇着,是皇后娘娘你吩咐嬷嬷来叫的我吧。”
“臣妾一进门您就咄咄相逼,让臣妾帮你父亲付尚书洗脱罪名,皇后,清者自清,若付尚书没做什么,你何必这么紧张?”
原本顾琉还想着替付尚书说说好话,毕竟与长孙御相比,他还罪不至死,可如今被皇后这么威胁,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索性拉个垫背的。
今天整不死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