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顾琉倒着气儿,声音越发的虚弱,战痕攥紧了她的手,俯身将耳朵贴到了她的嘴边。
“我……我想知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她深吸一口气,把想说的话一气说了完。
事到如今了,他再不说,那她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战痕紧拧着的眉毛微微舒展,半晌,缓缓直起了身子,猩红的眼睛仿佛铺了一层云雾一般,顾琉呆呆地望着她,竟然觉得心口没由来的泛起一阵痛意,那痛感高过伤口的疼,撕扯着她一般。
“当初让你受伤的那把匕首,被林曾臣涂了毒药,那毒是西域所制,直到今日我也没找到解药……”
男人声音低沉,自责和愧疚感混在一起,情绪低沉的快要死掉了,当初顾琉被刺伤,就因为这个毒药,一直持续昏迷了五天,这五天他找遍了名医,却没有任何一个郎中,知晓这毒是什么毒,这毒该如何解。
房太医只说她命不久矣,但如果悉心照顾,少有情绪波动,少有旅途劳累,她便能多撑几日,多撑一日就多一日的希望。
他一边哄着她,一边又暗中找着解药,可她却等不及,如今毒素突然爆发蔓延全身,任是解药在手也无计可施了,更何况,他并未寻到解药。
“原来你……处处管制着我,是因为这个?”顾琉阖上双眸,身上的疼痛感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顷刻间洇湿了一片,发丝沾了汗,湿答答的贴在额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自己很冷,仿如有冷风从窗口渗进来,悄无声息地钻入她的身体似的。
“宿主,他还有事瞒着你呢。”
“我帮你查到了,之前你和林曾臣大战城远,那时你已经怀有身孕了,匕首一分不差的捅在了未成形的宝宝那处,就……”
也不知道系统是热心肠,还是想要催着顾琉赶快离开,见二人磨磨唧唧地不肯一气儿说完,索性把自己查到的真相告诉了她。
顾琉面无表情,脑海中却仿佛炸开了一朵巨型蘑菇云。
妈的,还有这事。
她长长的睫毛微颤着,目光在战痕脸上晃来晃去,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她已经快要看不清眼前人了。
没有多少时间了。
既然战痕选择瞒着她,那她也没有理由继续问了,毕竟,那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也是她的。
顾琉感觉胸口处一阵闷痛,紧接着侧身喷了一口血,战痕见状慌忙去抱她,揽住了她的脑袋。
“别……别说话了,你好好休息我一定能救你……”
“你带兵打仗那么多年,那一次不是死里逃生,骨头断了可以再接,被捅伤了也可愈合的,你不会死的,钟凛,你给我好好活着!”
男人抱着她,歇斯底里地喊着,门外跪着的太医听见这动静,一个个根本不敢抬头,谁都怕因此而掉了脑袋。
“钟凛,你醒醒!太医!”
战痕捧着她的脑袋,用袖口帮她擦拭着脸上的血,她仰头半张着嘴巴,试图往里吸入些新鲜空气,却发现那空气自己长了腿似的,一丝也不进她的嘴巴。
“别哭了,我……从前我都没见过你哭。”顾琉艰难地抬手,帮他拭去了眼泪,那泪水凉凉得让她稍稍清醒了一些。
她顿了几秒,感觉自己力气稍有恢复,才又缓缓开口道,“我撑不过……今天了,我死了之后,你可以再迎娶一个新皇后,不是……我不是在说气话,我是……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心有愧疚。”
“我不该错怪你的……你也……不该瞒着我。”她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有些狰狞,但却情真意切。
“将军,钟凛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顾琉张了张嘴巴,这句话说完,连眼睛都还没有阖上,就没了声息。
战痕愣愣地看着怀中的女人,大掌在她脸上抚了又抚,直到将她白净的脸上最后一点血渍也擦干净,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离他而去?
父皇,母妃,以及他的知己与爱人。
皎洁的月光笼罩着整个皇宫,坤宁宫里,宫内上下丫鬟太监跪了一地,所有人都在无声哭泣着,战痕面无表情,怀抱着他的女人,缓缓离开了这里。
做皇后太累了吧,我带你回王府。
男人蹙眉看着怀中沉睡的女人,轻轻地说。
显示屏前,顾琉一边看着飞速闪过的画面,一边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明明那些伤口都是钟凛身上的,她为什么会感觉到浑身不适呢?
“宿主不必担心,随着您进入的世界越来越多,您和女主角的契合度会越来越高,她的身体感觉您自然而然的会感受到,即使您已经脱离了她的身体。”
“不过,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很久,很快就会恢复。”
系统一边忙活着手头上的工作,一边提醒顾琉,顾琉敷衍地应和了一声,把注意力又放到了屏幕画面上。
那个世界时间飞逝而过,战痕带她回到王府之后,守了几夜才入馆,为了完成她曾经的愿望,北国举国奔丧,无人不知当年的女将军钟凛,就是这英年早亡的皇后。
百姓们将钟凛将军的事迹口口相传,竟将她传颂成了神一般存在,众人觉得她是从天而降的神仙,是老天爷派来拯救整个北国的女神。
她曾经借以作为工具的话本上,在一次画满了她的事迹,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个故事描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