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请来的人,龙澈钰看向一边站着的礼部尚书,圆滚滚的小老头已经被这个场面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不时地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水,好像这样就能掩盖被龙澈钰看着的不适感。
顾琉的手捏着龙澈钰的,龙澈钰反手握住她,从男人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好像是在告诉她心安,有什么都交给他来解决。
楚崖坐在高堂上,看上去是一点都不心虚的样子,但手捋着下巴上那两小撮胡子的动作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龙澈钰微微摇了一下顾琉的手偏头对她说:“稍微凶一点,没事儿吧?”
顾琉拽了拽龙澈钰的手指,意思是都交给他。
龙澈钰得到了只准许,便微微往前走了一步,厉声的质问旁边恨不得自己是透明的礼部尚书,小胖老头缩在人群里,躲避着龙澈钰的视线,“楚玉莲的高堂排位何在?她父母具灭,祖父祖母也已经不在人世,为何是一个旁系叔父认我的敬茶?”
“这……这,家中尚有长辈,小辈出嫁,也没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龙澈钰重复了这四个字,他都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他皇兄刻意叫楚崖过来恶心他的了。
这京城里谁不知道楚玉莲跟楚家为了婚事闹出的那点事情,本来好端端的将军府,就因为这点破事儿闹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他的婚事自是由礼部操办的,有什么细节不可能没过问过他那个皇兄,要说这不是他皇兄刻意恶心自己,他自己都不信。
“真不知道你从哪儿得出个没有问题,我堂堂振国将军,一品诸侯,你要我认一个没名没分,只会吃将军府隐蔽熬死了父兄才承袭爵位的旁系做老丈人吗?”
他这话说得太过针对,哪怕是脸大如楚崖,也依然听见这话都绿了。
龙澈钰倒是不在乎是否会刺激到楚崖,也不在乎楚崖会不会因此怨恨自己,庶子多半对自己的出身都有所羞耻,不仅是楚崖这样的人,就连他们皇室也依然是如此。
他自己本身也不是什么嫡子,但同为嫡子,他自己打拼出了一条路来,成为本朝当之无愧的大将军,就算皇帝几次想要找人替代他的位置,但依然不得不承认,这朝中没有人能真的取代他。
比起楚家其他的子嗣,龙澈钰比别人要更像楚震豪的儿子,在皇上的眼里本朝的兵力从来就没有姓过龙。
龙澈钰深吸一口气,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决定,直勾勾地看着那个还安坐在高堂上的楚崖,“滚下去。”
“你!”楚崖终于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他站起来用手指头指着龙澈钰,“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有你这样跟长辈人说话的!张口闭口是庶子,没本事,你又有什么本事?你的本事还不都是我父亲教给你的,没有我父亲,会有今天的你么!你连收编我父亲的兵都不敢,整个楚家军都被拆散了,还不都是因为你!”
楚崖恨,若不是当初楚震豪选择了教龙澈钰兵法,楚家军的兵符肯定还在楚家人手中,将门世家,就这样断在了楚崖的这一代。
顾琉听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合上了最新更新的剧本,她也走前了两步,和龙澈钰走在一起,“你之所以非要跟我扯上关系,无非就是因为你也拿不回楚家军。如今楚家军已经全都分散在了各个驻队里,你就是做了当家也依然无法收回兵权。兵权君授,你这么急着想要做我的长辈,不就是为了能跟钰王殿下打好关系?”
楚崖被她说中了心事,突然憋了声音,只能尴尬地等着她的继续指控,他还想再说点什么,但顾琉已经掀开了自己的盖头,歪着头像是看一个垃圾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你有什么自信,钰王殿下就能那么容易被你圈拢?”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一点了吧?”
“我本就是你的长辈,这些都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楚崖说,“小孩子心里不要装那么多东西,这大婚的日子,何必闹成这个样子!”
“不是我想闹,之前二叔您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了,还请二叔收起来你的那些想法,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但你还是出现在这儿,这也能怪我吗?”
顾琉只觉得自己已经给过楚崖一次机会了,是他自己不把握这事儿,把事情闹的不好看,也不是她的原因。
“既然知道这还是大婚的日子,就还请把这位请出去吧。污蔑我的清誉,把祖父的死归结在我的身上的,让我没能为爷爷守灵,这样的人,我不想拜。”
如不是楚崖后面非要说出龙澈钰跟楚震豪之间的恩怨,顾琉本想把这件事儿留给龙澈钰处理的,但她怕楚崖会说出什么事情动摇龙澈钰现在的心情,那些她暂时还不想告诉龙澈钰的事情,她也不希望他会通过别的途径知道。
两位新人的执意邀请,礼部尚书一看马上就要过了吉时了,便也只能先把楚崖请了下去。
经过这么一闹,连吃酒席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捧场了,两个人的婚礼要拜的高堂,却只有四个排位。
这是一场没有父母见证的婚礼,也没人能见证他们是否会幸福。
在主持人的引导下,顾琉跟龙澈钰走完了礼数,顾琉被送进了后院,只留得龙澈钰在前厅跟人周旋吃酒。
因着前面发生的事情,大家敬酒的时候也都不敢说些什么太过的话,就连龙澈钰的那几个损友都收敛了许多。
“殿下,那位楚家二房的事情,你打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