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除了一张电脑桌上摆着一台苹果的笔记本以外,再也看不出半分现代化的气息,所有的书柜都是仿古的梨花木,古色古香又不失典雅,书架子上满是书籍,墙上也挂着好几副墨宝,全都是近代名家所作。我认得的就有张大千,宋庆龄之弟宋子文,我越看越是心惊,已经能够估摸出来沈家的价值所在,小县城的别墅并不是太难办到,但是沈家的这些字画,每一幅拿到市面上拍卖,都能在国内一线城市买到湖景别墅。
我拍着胸口,对着沈晖问道,“沈书记……做官多少年了?”
沈晖套,不指望你喊爸爸,连一声叔叔也不能喊嘛?”
我讪讪的改口道,“沈叔叔做县委书记多久了?”
“总有五六年了,他调了好几个地方了,才在季川扎根的。估计在这里也就到退休了。”沈晖答道,“你怎么问这个?”
“没什么。”我不再问下去,心里却有隐隐的有些不祥的预感,说不上来,总是想到红楼梦里那树倒猢狲散的场面,想完了又暗骂自己,怎么尽想这些晦气的事?
“我爸最爱弄这些附庸风雅,每年过年,都有他的许多部下,到我们家里来讨要他的墨宝,他每每提起来就很得意,其实啊,他那一手字,我是不敢恭维,还闹着叫我也练,说什么给我介绍师父,反正我是没有什么兴趣。”沈晖笑道。
“沈叔叔这是文人所为啊,谈笑有鸿儒,其实是想解甲归田呢。”
“哎哟哟,你还真懂他!他天天说要什么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要隐居山野,要院里浮名。”沈晖笑了起来。
“沈叔叔挺有想法啊!”我看见桌子上还摊着一张宣纸,旁边是研好的上好的墨汁,笔海里林林木木的插着许多狼毫小笔,忍不住技痒起来。“这纸能用吗?”
“纸有什么不能用的?”沈晖用纸镇把宣纸压好,“大约是我爸爸前两天上来弄的。你要写吗?我记得你说过你小时候练过,来来来,让我膜拜一下。”
我哈哈笑了起来,提起一支小号笔蘸了墨水便写了起来,前些天在图书馆等沈晖的时候,我一直都在翻金刚经,不知不觉都能背下来好些,现在提笔便写了出来。
沈晖看着我执笔挥毫,忍着笑说道,“还有模有样的呢。”
我不理他,一会功夫已经把一张纸上写满了蝇头小楷。沈叔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走到我旁边一看,不由得喝彩起来,“好书法!啊呀呀!好书法!”
我写得太专注了,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沈叔叔过来了,一慌神手上的毛笔便脱了下去,整张纸上变得一塌糊涂。
沈晖哈哈的笑了起来,抢过毛笔便在我的脸上画了一道。沈叔叔却惋惜的说道,“真真可惜了,写得这样好,弄花了。”
我一边擦着脸对着沈晖嗔怪,一边回应着沈叔叔,“沈叔叔太过奖。”
“没有没有,写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