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走进屋内,瞧见的正是噤若寒蝉的众人,以及十分神气的年媛媛。
她听顺子禀报完了事情以后,正琢磨着想要将孙格格叫过来问问情况,就听说了年媛媛已经出府到了庄子上来的事情了。
福晋心中暗道不好,猜测着怕是年媛媛已经察觉了一些端倪了。
当即不敢托大,叫了孙格格过来一询问,立马就让常嬷嬷准备好马车,快马加鞭过来了。一路上十分颠簸,她忍得难受,却也心知这儿的事情的严重性。
“年侧福晋这是做什么?”
福晋出声以后,原本过来要将管事带下去的那两个小厮,也都纷纷停住了步伐,看向了福晋。
常嬷嬷朝着他俩使了一个眼色,那二人立马退了回去,规规矩矩地站在边上了。
“福晋怎么来了?这路途遥远的,福晋脸色看着不是很好,莫不是累着了吧?”年媛媛却答非所问,继续气定神闲地看着乌拉那拉氏。
乌拉那拉氏面色的确不是很好。
她身子本就不算太好,一路颠簸过来,胃里翻腾得厉害,好容易忍着恶心过来找年媛媛,当然看着就有几分憔悴。
“我没事。”乌拉那拉氏淡然回答完了以后,又道:“先前的话,年侧福晋还没回答。”
“哦——”年媛媛长长应了,就将自己来了以后的所见所闻都给讲了一遍。
“福晋庄子上的这个管事,倒是嚣张跋扈得厉害。我来了以后想看看张格格,百般阻挠不说,谁曾想还是个奴大欺主的,竟然欺负张格格。”
年媛媛说着又叹息起来,看着床榻上人事不省的张格格,道:“如今看着张格格这副样子,当真是…”
常嬷嬷看到年媛媛的脸上露出如此神色来,嘴角都忍不住抖了抖。
旁人若要是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年媛媛和张格格情同姐妹。殊不知…张格格从前在王府时,最最记恨的人怕是就是年媛媛了。
“当真有这些事情?”
乌拉那拉氏皱眉,就看向了地上跪着的那一名管事。
“奴才冤枉呀,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张格格为什么会中毒的!”管事大声喊着,此时他也就只能这么说了。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唯有想法子稍稍撇开一些关系。
“好了。”福晋看了一眼这个管事,便对年媛媛道:“你看他都这样了,说不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要说刑罚,未免太过苛责了一些。”
“啧。”年媛媛又是轻叹了一声,不阴不阳道:“福晋倒还真是心善。”
“可这世上的事儿,却不是一味的心善就行的。管事就算不知情又如何?那也是因为他的失察,才导致了如今张格格跌进井里去的。”
乌拉那拉氏心头一凛,看着年媛媛。
她是没想到,年媛媛竟然也会有这么咄咄逼人的一面的。
“张格格兴许是因为失宠了想不开也未可知。至于所谓的中毒——”乌拉那拉氏看了一眼刘大夫,道:“一家之言,未必可信。”
“胡大夫跟了我多年,医术甚是精湛,由他来给张格格诊治,兴许还能有法子。”
“胡大夫医术精湛?”
年媛媛反问道:“那先前胡大夫给张格格保胎的时候,张格格那一胎怎么还是没能保住呢?”
这话便有些戳人的心窝子了。
乌拉那拉氏一听,脸色果不其然就变了变。
“年氏。”乌拉那拉氏开了口,语气不是很好,道:“你今日来我的庄子上放肆,一口咬定张格格是受人所害,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说受人所害,张格格先前虽然跋扈了一些,但在府中也并没有与人真的交恶。真要说来与她关系不好的人…”
乌拉那拉氏盯着年媛媛。
真要说与张格格关系不好的人,可不就是年媛媛自己么?
张格格若是现在被人所害,不也是应该往年媛媛身上想么?
“福晋这话说得是呀。”
年媛媛一听,笑眯眯道:“妾身有嫌疑,庄子管事也有嫌疑。怎的方才对着管事时,福晋却一直愿意与人为善呢?对着妾身时,却又如此严厉。”
“旁人不知道的…怕还以为福晋两面三刀,包庇自己人呢。”
“你…”乌拉那拉氏显然没想到年媛媛胆子这么大,险些给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盯着年媛媛,好歹身边的常嬷嬷扶住了她,才算是稍稍缓过来这口气。
“张格格这儿,蹊跷太多,实在是要好好调查。福晋若是觉得妾身有嫌疑,妾身无话可说,愿意让福晋调查。”
年媛媛站起身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又道:“只是,不仅仅是妾身。还有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包括这管事,都要查。”
乌拉那拉氏一听,咬了咬牙,对着身边的人就吩咐道:“去准备好屋子,对他们都分别进行问话,好生查一查这件事!”
“妾身一切都听福晋的安排。”
年媛媛笑意盈盈,转身就跟着常嬷嬷出去了。
小屋子里,安安静静的。
桂嬷嬷站在年媛媛的身侧,眼里流露出几分担忧来。
“侧福晋,您进府一来,一直奉行的都是韬光养晦的原则。可是方才,怎的与福晋正面起了冲突呢?这会不会不太好?”
桂嬷嬷的确担心。
福晋毕竟是正妻,不像别的格格。在主子爷那儿,怎么都有情分在,也会多顾及几分的。
真要起了冲突,胤禛究竟会帮谁,还是一件未可知的事情。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