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南沚忽得就想试探试探这人,她总觉得这人直奔自己的院子而来没那么简单。
那一抹黑色在南沚不远处停了下来,就这样盯着月下那张绝美的脸。
一身白衣穿在那人身上犹如谪仙一般,许是因为闭着眼睛,脸上倒是少了几分冷清,多了几分难得的宁静。
那人儿就这样站在那里盯着南沚瞧着,南沚心下虽好奇,可敌不动我不动,那人不动,她也不敢睁眼。
直到一双冰凉的小手握上了她的手腕,南沚忽得睁开眼睛,一把将那手抓住,一张惊慌无措的脸就这样落在了南沚的眸子里。
南沚瞧着那张小脸忽然看呆了,他额间的朱砂并未用花钿镶着,可却比那嵌了花钿的更加耀眼。
不论何时,就算忘记了全世界,我仍然会对你一见钟情!
就这样瞧着那人儿,还不等他开口,只听南沚喃喃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样搭讪的话南沚想都未想便说出口来,自己却丝毫不觉突兀。
这人的眉眼她好似已经看过千万遍,那额间的朱砂痣好似长在了她的心头。
他眼中的恐慌和无措刺痛了南沚的心,他……这是在怕自己吗?
“你……你不认识我?”
那男子将胳膊从南沚手中挣脱,睁着一双水漉漉的眸子看着她问道。
“我应该认识你吗?”
南沚轻笑一声,收回了虚无缥缈的神思,看着面前的男子道。
“怎么会?你的毒……”
她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她为什么还认不出自己?
连清!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小人儿咬着牙暗骂连清的恶毒,他竟敢将主意打到了南沚的药上,真当他乔昀是吃素的不成?
乔昀自认自己一直顾念从小到大的情谊,从不曾亏待过连清,可他却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了南沚的药。
但凡亲近乔昀的人都知道,南沚是乔昀的逆鳞,谁都碰不得。
就算当初南沚恨透了乔家人,乔昀也不许任何人动南沚分毫,不然,书里那武功高强医术无双的乔昀又怎会惨死在八王府呢?
这个世上,能够轻而易举要了乔昀性命的人,只有面前这个女子。
“公子深夜来本王的院子,莫不是只想看看本王中没中毒吗?”
南沚勾起唇角,装作一副不羁的模样儿。
乔昀小脸儿一红,却是不知该如何跟面前这个女人解释。
她不记得他了,那他是不是就可以不承认自己是乔昀,免得她以为自己不守礼数,婚前还跑来偷偷寻她。
这般想着,乔昀忙抬起衣袖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微风拂过,衣摆上的味道吹入南沚鼻中,南沚细细嗅了嗅,那熟悉的感觉不由得让她心头一软。
这味道……她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我应该认识你的,对不对?”
南沚慌忙起身,抬手就去扯乔昀的衣袖。
乔昀慌忙后退,他本是想趁着她睡着好替她把把脉,从没想过会被她抓个正着。
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就这样站在月下,四目相对,乔昀鼻子忽然一酸。
即便还不曾想起过去,沚姐姐的眼中也是有自己的。
只是这十年来,她总是躲着他,他心里难受,她也是不好受的吧!
眼神躲闪间,乔昀的目光落在了南沚腰间的荷包上,这使得小人儿眼中的泪水不由自主地跟着滚了下来。
这荷包她竟是一直戴着的。
当初救她时,她腰间戴着一个青色荷包,许是坠崖刮到了哪里,那荷包底下被勾出一个洞来。
乔昀将南沚背回刘家村后,便为她更衣医治,后来才发现那坏了的荷包。
本想帮她补补,不想那青色荷包里装着的,不是什么香料,赫然就是他幼时送给她的那个。
乔昀记得,那是他这辈子绣的第一个荷包,做工并不算精致,当时南沚抢了去,便挂在了身上。
她曾允诺过他,只要她南沚活着,这荷包便会一直在她身上,就算有一日她死了,这荷包也要随着她一起陪葬。
本以为她是真的恨极了乔家,才连自己也不要了。
可在看见那裹在青色荷包里被保护的完好无损的那抹金色时,乔昀才知道,这些年来,他的痛众所周知,皆以为是她南沚负了他。
可她的痛却一直埋在心里,这世上又有谁知道?
同时失去了父亲和喜欢的人,她这些年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怎么哭了?”
那人儿的泪珠顺着黑衣滚落到地上,烫的南沚心疼不已。
抬手抚上心口处,南沚觉得,自己之前爱的那个男子根本就不是什么乔家公子,而应该是面前这人才是。
不然,为什么看见他的眼泪她会这么心疼?
因为就算不记得了,看见他哭她也会痛。
因为就算不记得了,她还是觉得他们似曾相识。
因为就算不记得了,这颗心却还是会为他跳动。
乔昀慌乱地抹了把眼泪,不敢再多做停留,转身迅速离开,丝毫不给南沚思考的机会。
“喂,你……”
南沚慌乱地追了几步,刚喊出口的几个字又咽了回去。
她怕自己的喊声引出暗卫伤了他,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她又该到哪里去寻他呢?
之前被他碰过的手腕处还能感受到他手指的冰凉,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南沚愈发觉得,那个男子定是故人。
这般想着,南沚便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