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昀不赞同地睨了南沚一眼,撇嘴道:“这孩子早晚得被你惯坏。”
“惯坏就惯坏吧!咱们平南王府的长公子就算日后不嫁人,也不愁吃喝,我们平南王府自会养着他。”
南沚想,若是没有合适的女子能娶自家儿子,她不介意养他一辈子。
“胡说,哪里有男子不嫁人的?”
乔昀气恼地扯了一把南沚的衣袖,南沚也只是笑着任他撒娇。
“嫁,你说嫁就嫁,都听你的。”
见乔昀气得小脸儿通红,南沚才凑过去哄道。
“你若再胡说,我……我便……”
乔昀想说些什么威胁她的话来,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南沚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拉过还在与她置气的夫君。
“你便是如何,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乔昀仅有的一点儿怒气也被南沚的话说散了,在她面前,他根本就恼不起来。
上官汐瞧见宝贝孙子过来,也顾不得看南沚和乔昀,忙着将孩子接了过去。
脸上满是喜色,嘴上却埋怨道:“这天儿还冷着呢,你怎的将孩子抱出来了?”
上官汐说着,还不忘替南念云脱去厚厚的斗篷,不住地搓着他肉乎乎的小手。
“穿得厚,冻不着。”
南沚拉着乔昀坐下,看着上官汐对南念云爱不释手的模样儿,就觉得自己这一趟是来对了。
上官汐虽身份高贵,平日里却十分孤独。
或许,从南奕去世那日起,于上官汐来说,这世上便只剩下孤独了。
冬日里冷,为了南念云的身子,上官汐甚少叫人将孩子抱过来。
只是偶尔想的紧了,也是上官汐裹着厚厚的衣裳去看南念云。
如今南念云已经会自己站着了,南沚又岂能不抱着孩子来给最疼他的祖父说一声?
瞧着南念云扶着上官汐的胳膊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时,上官汐的脸上满是惊喜。
“这孩子长得可真快,眼瞅着就要会走了……”
“是啊!”
“如今念云也大了,你二人赶忙想着再要一个,沚儿都往二十上奔了,咱们平南王府却是连个继承人也没有。”
乔昀小脸儿一红,忙垂下头去,还不忘偷偷瞧着南沚的脸色。
谁知那人竟厚着脸皮道:“父君放心,您若是喜欢孩子,孩儿便多努力几回。”
南沚话音刚落,室内便响起了一阵憋笑声。
倒是乔昀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将南沚的嘴缝上。
上官汐对着身后的小禾撇撇嘴:“你瞧这孩子,什么话都敢浑说。”
屋内那些个年岁小的小侍早就羞红了一张俏脸儿,却是不敢抬头多看主子们几眼。
好在小禾跟了上官汐这么多年,也知道南沚的性子。
“小殿下也是一片孝心呢!”
上官汐笑着睨了南沚一眼:“那你倒是抓点紧,父君这儿可等着呢!”
怕南沚再说出什么羞臊人的话来,乔昀忙扯了扯她的衣袖。
南沚这才对着那些个小侍摆摆手,待屋内没有旁人时,乔昀才放开了南沚的衣袖。
“孩子会有的,只是时机还未到……”
上官汐逗弄南念云的手一怔,头也未抬道:“今儿早上二皇女托人送来了一尊玉观音,那可是送子的吉兆……”
“父君莫不是见她了?”
南沚一直称病,连最要好的上官星都不见,这些个皇女倒是又将主意打到了许久不见外客的上官汐头上。
上官汐摇摇头:“天冷露寒,本君身体有恙,怕是会过给了旁人,怎能见客?”
“父君高明。”
“只是你皇姑姑身子愈发不好了,咱们父女二人这般躲着也不是个办法……”
提到皇上的身体,上官汐便忍不住叹了口气,蹙起了眉头。
这个又像母亲又似姐姐的皇上对于上官汐来说,那是仅次于南沚的存在。
“皇姑姑年岁大了,难免会力不从心,就怕二皇女心狠手辣,挟天子以令诸侯。”
提到二皇女,南沚便是气儿不打一处来。
据她调查,书里那个因收买南沚不成,转而害死了乔昀父子的便是二皇女上官鸿无疑了。
“你皇姑姑年纪大了,脑子却是不糊涂的,老二手段狠厉,不是个担得起大任的人。太女虽也有些手段,却总是个能容人的,你皇姑姑心里有数。”
这是上官汐和南沚第一次当着乔昀的面儿说这些,乔昀心中震惊,只当不曾听见。
那处在高位的女子虽说饶了自己的性命,可毕竟也是她亲口下令灭了乔家满门。
乔昀若是说自己心中不怪她,那是假的,但若说是恨之入骨,还真没到那个份儿上。
乔昀不是那等子不识大体的男子,他自幼熟读诗书,知道何为家国天下,母亲与叛贼一党差点儿要了当今圣上的性命,这也怪不得旁人。
南念云抓着上官汐的胳膊玩得高兴,上官汐也不愿再提那些个令人伤感的事情。
“入了春,宫里会有赏花宴,届时本君在府里带念云,你与昀儿进宫去。若是碰到几位皇女,莫要表现出什么,在皇储这件事上,只记得装傻就是。”
“孩儿记下了。”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三月十六是个好日子,天气晴朗,微风阵阵。
南沚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