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在九王府醉酒之后,乔昀再也不敢主动去找南沚了。
他怕被她发现,他竟然在她的床上做了一个梦,梦见她亲了他。
若是南沚知道自己会做那样的梦,定是会不喜的吧!
乔昀还在羞涩与难堪之间徘徊,南沚便已收到了要下江南的旨意。
只是在临走之前,南沚还不忘去了一趟东宫。
太女南恪待南沚一向亲厚,南沚也知道这位久病难愈的姐姐活得有多艰难。
出身高贵,却是拖着一副病躯,真是天妒红颜。
“见过九殿下。”
“皇姐可在府内?”
“回殿下的话,太女殿下今日不曾出门。”
南沚大步跨进了太女府,因为南恪常年服药,这整个东宫里都弥漫着一股子药味儿。
“咳咳咳咳……”
内殿传出一女子的轻咳声,还有男子低声在说着什么。
南恪十六岁便娶了当朝左相家的嫡子做了太女君,奈何她身子孱弱,这太女君自入了东宫,便一直随侍在侧,也一直不曾有孕。
“皇姐,这才九月,怎得就咳得这么厉害了?”
南沚快步走到南恪身侧,看着躺在软榻上咳得满脸通红的女子,心疼道。
“老九来了,快坐,给九殿下看茶。”
见到南沚,南恪十分高兴,拖着病弱的身子还不忘吩咐小侍给南沚上茶。
“皇姐就莫要操心这些个小事情了。”
南沚上前按住南恪欲要起来的身子,将她身上盖着的毯子又往上拽了拽。
“无碍,老毛病了。”
南恪说罢,一旁的太女君便红了眼眶,别过头去不敢再看她。
“你这是作何?沚儿在这里,你莫要这般作态。”
南恪不满地瞪了身侧的夫君一眼,在看向南沚时,又是满眼温柔。
“皇姐总是这般咳嗽也不是办法,要找大夫来瞧瞧才是。”
“御医刚刚来过,还是老样子。”
南恪对自己的身体也已不再抱有什么希望,只盼着能多活几日,好好陪陪夫君和父后,没得日后没了机会。
“臣妹后日出发去江南,听闻江南有个神医名唤薛生白,能够活死人、肉白骨。此次臣妹定会将她带回来,治好皇姐的病。”
“你有心了,只是那神医神龙见首不见尾,世人也只是听闻过她的名字,并未见过其人,说不定只是传言罢了!”
“既是传言,定也是有这么个人的,只要她存在,臣妹便能将她找出来,解皇姐之疾患。”
无论是私心还是真的想要治好南恪,南沚这一趟江南之行都背负着重担。
见南沚神色认真,南恪也不再与她争辩,只当是安慰她的心。
“那便有劳皇妹了。”
“皇姐可有想过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南沚想要娶乔昀而不愿做太女的事情并不打算瞒着南恪,便直接开口问道。
南恪苦笑一声,苍白的唇颤了颤,又连咳数声。
“皇妹这是在与我玩笑吗?就我这身子,本就平白耽误了他,哪里还敢奢求要个孩子。”
说着,南恪的目光便落在了一旁的太女君身上。
“只要找到薛生白,莫说是要生一个孩子了,便是再多,也是有可能的。”
南沚唯一的希望就在这位神医身上了,只有太女殿下的嫡亲女儿才能打消皇上要易储的念头。
“你这孩子,惯会说这些好听的逗我开心。”
南恪笑得温润,在南沚面前也不藏着掖着。
“莫说我不能有孩子,便是有了,怕是也难成大器。你是知道母皇的心思的,她十分看重你,父后和我也希望那个人是你……”
南恪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什么样儿,便是侥幸能有个孩子,没有她作为母亲的教导,也难成大器。
“皇姐既是不瞒臣妹,臣妹索性也实话实说,南沚从未想过那个位置。”
南沚直视着南恪,目光清明,尽是坦荡。
这话叫南恪十分意外,以往她们心中固然知晓皇上的心思,却从未拿到明面儿上说过,今日提起,不想南沚竟直接拒绝了。
“可放眼望去,只有你是最适合的了。”
南恪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她这些年一直将南沚当做同父的亲妹妹来看待,从没想过南沚她根本就不愿做太女。
“皇姐,母皇尚且年轻,只要你有了嫡女,这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南沚可不会为了江山放弃乔昀,便是这皇位非要她来坐,那她宁可带着乔昀隐居,再不问世事。
南恪看着面前的妹妹,不知什么时候她竟已经这么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也果断勇敢。
“此事你勿要再提,没得母皇知道了又要罚你。此去江南路途遥远,你多保重!”
南恪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南沚的提议。
无论如何,她都觉得南沚更适合做皇帝。
“皇姐也要保重。”
南沚从太女府出来,并未乘坐马车,而是独自在路上溜达。
不知不觉间竟到了驿馆门口,看着驿馆紧闭的大门,南沚犹豫许久,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若是与乔昀再告别一番,她怕是自己会舍不得离去。
既是如此,不若不见。
待她从江南归来,便去请旨赐婚,乔昀是她南沚的正君,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九皇女奉旨下江南的消息传到乔昀耳朵里时,南沚早已带人出了京城。
“什么?南沚走了?”
乔昀手中的筷子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