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昀眯着眼睛接过一脸无奈的摊主递过来的木雕兔子,爱不释手。
“喜欢吗?”
南沚低声问道。
“嗯,喜欢。”
乔昀重重地点了点头,之前套中的东西他什么都没要,只抱着这个木雕兔子不肯撒手。
“喜欢就好。”
南沚带着乔昀离开,那摊主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要是多来几个这样的顾客,她这生意就不要做了。
好在这贵人志不在占她的便宜,这么算下来,她还是挣了一大笔的。
有了木雕兔子,乔昀便对旁的再无兴趣。
南沚打算带乔昀去状元楼吃晚饭,然后再去青云江游船赏夜景,让他玩个尽兴。
“哎哟!”
乔昀正埋头摆弄手里的木雕兔子,根本就没注意到撞过来的那个女子。
南沚一个侧身将乔昀揽在怀里,才使得他没有倒在地上。
那黑衣女子撞了乔昀后匆匆离去,连声道歉都未曾说。
南沚望向那女子离去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人儿,心里便有了计较。
乔昀紧紧地攥着刚刚那人塞给他的东西,吓得手心都冒了汗。
不用想乔昀也知道,那人定是师傅派来的。
知道他没死,还成了镇南王府里极受宠的小公子,师傅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有没有伤到哪里?”
看着南沚关心的目光,乔昀心虚地垂下眸去,摇了摇头。
她对他这样好,他怎么可以忘恩负义,背着她做伤害她的事情呢?
乔昀再也没有心情赏景游玩,满心都是师傅的命令。
直到回了王府,乔昀才借用沐浴的机会从怀里掏出那个被自己的汗水沾湿了的纸包。
“将这药粉放入南沚的饭食之中。”
里面包着一小包药粉,还有这几个字。
乔昀紧紧攥着那药粉,一张粉唇紧紧抿着,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南沚的模样儿来。
在杀手盟,南沚是邪恶的象征。
可乔昀亲自接触过后,却发现,师傅所言不实。
南沚心系天下,仁义正直,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丝毫没有半分恶念。
最起码,在乔昀跟着南沚的这段时日,他从未发现过这位“臭名昭着”的镇南王有师傅口中那样的不堪。
“这是能取了她性命的毒药吗?”
乔昀盯着那药粉发了许久的呆,才将之藏在了自己的里衣内。
这一夜,乔昀失眠了。
尽管这软榻已经被换上了厚厚的垫子,躺着比南沚的床还舒服,乔昀仍就觉得扎得慌。
扎得他心里头难受。
南沚听着不远处乔昀辗转反侧的翻身声,还有那微不可闻的叹息,也跟着抿紧了唇。
以南沚的功力,又怎会不知今日有人联系了乔昀。
只是她不忍看他无措,才故作不知。
即便不去看,南沚大概也能猜到乔昀接到了什么命令。
院外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鸟鸣声,乔昀躺着的身子一僵,偷偷侧脸朝床上的人望去,见她呼吸平稳,乔昀才缓缓坐起了身。
“吱吖……”
关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突兀,南沚猛得睁开眼睛,扯了外袍便跟了出去。
只见乔昀几个起落间就飞出了镇南王府,南沚紧随其后。
还不待乔昀站稳,暗处便冲出一个黑衣女子来。
“师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黑衣女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乔昀,激动得眼角都泛起了泪光。
乔昀不动声色地缩了缩身子,避开了那女子伸过来的手。
“师姐。”
黑衣女子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盯着乔昀那张长了些肉的小脸道:“那贼人可有欺负你?”
乔昀不悦地看向李云生,对于她称呼南沚为贼人十分不满。
“南沚她从未伤过我分毫。”
之前一直被自己视作亲人的师姐,他此刻竟觉得有些陌生。
南沚她从未在自己面前说过任何人的不是,可从小到大,师傅灌输给他的全部都是仇恨和杀人。
这世间,到底孰是孰非,孰黑孰白,乔昀也有些看不清了。
“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李云生似乎看出了乔昀的不对来,不由担忧道。
莫不是那个祸害给师弟下了什么药,才使得师弟失了理智?
“我无事,只是不知师傅今日交给我的那药粉是怎么回事?”
乔昀想到怀里揣的那东西,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云生皱着眉头看向乔昀,解释道:“南沚是你的仇人,母亲给你那东西自是要帮师弟你报仇的,师弟怎么还会有此一问?”
李云生越发觉得乔昀不对劲,这哪里还像她过去那个“嫉恶如仇”的师弟了?
乔昀紧抿着唇看向李云生,从小师傅就对他们极其严厉,这位师姐对自己却十分照顾,在乔昀心中,师姐也算得上是他半个亲人了。
既是自己比较信任的人,乔昀便也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师姐,南沚说她当年并未杀乔家人……”
李云生一怔,呆呆地看向乔昀。
“师弟,你这是怎么了?南沚她难不成还能主动承认说她杀了你的家人吗?”
李云生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乔昀,虽然她这师弟平日里也算不得精明,却总还是没傻到这个份儿上。
怎么别人说什么他都信?
那南沚又不是个好人,她说没杀就没杀吗?
“可她没必要撒谎骗我,她……”<